男女主角分别是淮之赵煦的女频言情小说《卿卿小说淮之赵煦》,由网络作家“贝贝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02日光倾泻而下,青石板路被暴晒着,烈日当空,盛夏时分本就燥热难耐,蝉鸣聒噪,更惹的人心里头烦。我并不喜欢夏天的到来。夏日里本就炎热,若是谁再吃上蒸笼里滚烫烫的包子,必定热得满头大汗,因此来买包子的人少了许多。进我口袋的铜板也少了许多。我只能坐在杌櫈上拿着小蒲扇呼哧呼哧,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听娘说,这个杌櫈的岁数比我还要大,以前我爹在时就坐在这把杌櫈上卖包子。斜对面周家娘子摆了冰粉摊子,客人比肩继踵。我看见她面前小山一样堆积的铜板,又看见她舀了一碗冰粉,往里头放了绿豆、加了山楂碎,我砸吧砸吧嘴,把头低了下去。我在思考一个很深刻的问题。冰粉吃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要是有人能一下买二十个包子就好了,这样我才有钱来解答这个深刻的问题。可是烈日...
日光倾泻而下,青石板路被暴晒着,烈日当空,盛夏时分本就燥热难耐,蝉鸣聒噪,更惹的人心里头烦。
我并不喜欢夏天的到来。
夏日里本就炎热,若是谁再吃上蒸笼里滚烫烫的包子,必定热得满头大汗,因此来买包子的人少了许多。
进我口袋的铜板也少了许多。
我只能坐在杌櫈上拿着小蒲扇呼哧呼哧,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听娘说,这个杌櫈的岁数比我还要大,以前我爹在时就坐在这把杌櫈上卖包子。
斜对面周家娘子摆了冰粉摊子,客人比肩继踵。我看见她面前小山一样堆积的铜板,又看见她舀了一碗冰粉,往里头放了绿豆、加了山楂碎,我砸吧砸吧嘴,把头低了下去。
我在思考一个很深刻的问题。
冰粉吃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要是有人能一下买二十个包子就好了,这样我才有钱来解答这个深刻的问题。
可是烈日当头,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却没人在我的包子铺前驻足片刻。
在我思考得出神的时候,一个小山一样的影子将我完全遮住。
我抬起头一看,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停在了我的摊子前,脸像塞了两个大馒头,粗黑的眉毛,脖梗又粗又短,看样子像是外地人。
(小孩,来八个包子。)
我将包子装好递给他,伸出两只手比了一个八。
他接过八个包子,一口一个,很快就吃完了。他很不客气地抹了抹嘴,转身就要走,我急忙扯住他。
他还没给钱呢。
他一把将我挣开,不费吹灰之力。我摔倒在地,胳膊磕在杌櫈上,霎时青了一片,我急得想叫喊,嘴里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李婶听到急忙将我从地上搀起来,拍了拍我屁股上的土,指着他质问,(你这汉子,怎么吃了人东西不给钱。)
(臭婆娘,敢管老子闲事?)他满脸横肉,嘴上的油还没擦干净,一上一下嚼着没咽下去的包子。
几个正当值巡捕立刻闻声赶来了,为首的正是淮之。
赵煦一幅看热闹的神情,嘻嘻哈哈,(老头,骂了淮之的娘,还欺负人家的小媳妇,有你的苦头吃咯。)
赵煦是淮之的同僚,平时数他最喜欢打趣我俩。
这外地人起先凶神恶煞,可是巡捕们一来,立刻服了软,低眉顺眼地颠倒黑白,(军爷,我只吃了这哑巴两个包子,他非要收小的八文钱,这是黑店啊。)
他欺负我不会说话。
淮之长身玉立,挡在我身前,眸光泠冽地瞪着他,(她叫傅卿卿,不叫这哑巴。)
继而,转身打开我最上层的笼屉,略略一数,(四邻皆知,一个笼屉里有十个包子,如今这笼屉中只剩下两个,卿卿今日一个铜板也没收到,)他抽出腰间的官刀,指着那外地人,(事情究竟如何,刀剑无言,你可想好了再回话。)
他吓得尿了裤子,忙跪下磕头认错。
(还不扔了钱快滚,下次再敢来吃白食污人清白,就将你抓到牢里,鞭笞三天三夜。)
他惊魂未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也不敢细查,放在地上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淮之从地上捡起铜板,在衣服上擦了擦,交到我的手里。
我第一次见淮之神兵天降一般护着我。
我想,要是我不是个哑巴就好了。
他将那把杌櫈从地上扶起来,让我坐好,又给我胳膊涂了冰冰凉凉的药膏,我疼得呲牙咧嘴,不停冒汗。
等上好了药,他看见我额头上的汗,替我擦了擦,问道,(卿卿,我今日发了月钱,给你买冰粉来吃好不好。)
淮之总是能猜中我的心事。
我眼睛立刻亮亮的,飞快地点点头,同他一起走到周娘子的摊子前。
我要放些绿豆,再加点山楂碎来吃。
04
秋风乍起,凉意袭来。一夜秋雨过后,树枝梢头更显稀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枯枝败叶的腐烂气味。
最近淮之渐忙了起来,他说新皇继位,宫里头闹了兵变,死了好些人,有皇后、丞相,都是些大人物,街上也并不太平,统领器重他,因而将他调到宫门口巡值。
除了淮之来得少些,这些事情倒与我一个卖包子的小哑巴并不相干,日子周而复始,我仍然只是坐在我的小杌櫈上卖娘包的包子。
叫卖声同往日一般络绎不绝,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卖包子。
这日西市街来了一驾马车,车轮(咯吱咯吱)碾过地上的枯叶。与寻常的马车不同,这马车门前雕了一对金饰,窗牖镶金嵌宝,拉车的两匹骝马毛色乌亮。
西市街少有这样华丽的车驾,车上的人应是非富即贵,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盯着看。
我探着头正巴巴地看着,忽而,马车在我面前停住了。
从马车上走下一个男子,一身甲胄,神色肃穆,双眼锐利如鹰隼,让人不敢直视。
(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我愣住了,同我一起摆摊子的左邻右舍也愣住了,咬起耳朵,(小哑巴还认识这样的富贵人家?)
是呀,平时大家都喊我小哑巴,这个人喊我(小姐)。
倏地我想起淮之和我说街上的人牙子会将女子绑了或哄骗去卖钱。
我惊恐地摇摇头,示意他们找错了人。
那男子大约看出了我不愿意同他走一遭,从腰间掏出一块雕工精细的令牌。
可惜我并不认识。
他冷着脸沉声道,(京兆尹执金吾将军有请。)
执金吾将军我倒是知道,是天子禁军首领,淮之的顶头上司。
赵煦闻声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收起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对执金吾作了个揖,(不知将军大人在上,我这小妹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将军大人找小妹有何贵干。)
他只淡淡瞥了一眼赵煦,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京兆尹执金吾将军有请。)
赵煦轻推了我一把,在我耳边低声道,(他今日势必要将你带走的,我细细看过了,那令牌是真的,执金吾威名远播,深受陛下器重,并不是个坏人。你且先去,我去通知淮之想想办法。)
执金吾将军,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官。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听手下的说我包子好吃?那也犯不着这样来押人呀。
那男子撩开湖蓝的绸纱门帘,我上了车,里头另坐着一个年轻男子,身着金线描边的紫袍,剑眉凤目,芝兰玉树,别有一番文雅金贵的感觉,倒比这穿甲胄的眉眼温和些。
他似笑非笑,(殷棠,又拿你那破令牌吓唬人家了。)
(末将不敢。)
那男人眼中带着新奇,转头对着我道,(怎么我听别人都卖力的吆喝,只有你个小姑娘不叫卖?)
我心说,这将军真是个傻子,当然是因为我不会说话。难道就为了知道这个将我叫到车上?
我有些不满,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啊)了几声,并摆摆手。
他的目光始终没移开我的身上,深邃的眼眸专注而若有所思。
我指了指名唤阿棠那人腰间的令牌,又指了指他。
殷棠却突然厉色,替我解了答,(怎可对陛下无礼。)
陛下......
原来殷棠才是执金吾将军......
我呆若木鸡,彻底僵住了。
01
我天生便不会说话。
小时候大家都说,(顶好看的女孩,可惜是个哑巴,以后嫁人可有的愁咯。)
可他们都预言错了,我豆蔻之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少世家公子都为我倾倒,连陛下看见我都怔了神。
于是大家又纷纷改口,(我们卿卿哟,长得这样美,将来有做贵人的命。)
人人都叫我傅家的小哑巴。
傅家的小哑巴,不会说话。
可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傅卿卿,这是爹生前给我起的。
因此平时谁喊我小哑巴我也不应答。
即便我不应,他们也仍旧叫我小哑巴。
隔壁的李婶喊道,(小哑巴,等会下雨,把你家的衣服收了。)
我坐在院子中的破木椅上假装没听见。
她又重新喊,(卿卿呀,等会下雨,把你家的衣服收了。)
这时,我便会利索地起身,将挂着的衣服从竹架上收进屋里。
其实我也不是从来不应答的。
我在西市街的青石板路上卖包子,包子是娘包的。来买包子的大多是老主顾,有京兆尹当值的巡捕、有高门大户的马车车夫、还有布行的账房先生。
说不定皇帝和皇后娘娘微服出巡时也来吃过我娘包的包子。
我娘的包子蒸得又大又香,连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
(小哑巴,来两个包子。)他们买包子时总是同样说着诸如此类的话。
这时候我便会很识趣的点点头,继而从笼屉中拿出两个包子,恭恭敬敬地包好,然后抬起两根手指,比出一个二。
包子一文钱一个,两个包子两文。
一手交钱,一手交包子。
没人会和铜板过不去,小哑巴也是。我和娘就指着卖包子的钱过日子呢。
闲来时,我也会读些话本。
我略识得一些字,都是李淮之教我的。
淮之是隔壁李婶的儿子,同我一起长大。他顶有出息,不仅识字,还在京兆尹做巡捕。只有他和娘不会叫我小哑巴,一见我总是同娘一样唤我(卿卿),等我收了摊,还会送我回家。
有时我并不好意思叫他送我,他却说,回家的路上有人牙子,看见女孩落单,套住头一下子绑走。
我怕得很,便每次都等他一起回家,他帮我推着装满笼屉的小车,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为了报答淮之每日的护送之恩,他当值时来我的包子摊买包子,我从不收他的钱。
同他一起来买包子的那些巡捕总是拿我们俩打趣,说我是淮之家的小媳妇。
淮之只是红着脸笑笑并不说话,我虽心中偷偷欢喜,却并没有当真,因为他是京兆尹的巡捕,而我只是一个卖包子的小哑巴。
我们这一片的人家都在西市街上有自己的小摊子。
李婶的摊子就在我的包子摊旁边,她总是高声喊道,(荔枝膏、梅子姜......)
王五家的新妇胖胖的,声音洪亮,比李婶叫声更高,且总要比李婶多喊几样,(荔枝膏、梅子姜、酥蜜食、水晶角儿......)
因而她摊子前的人总是比李婶多,李婶常常气得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她总叮嘱淮之,(儿啊,你以后一定要找个比王五家的嗓门更大、会做更多点心的媳妇。)这似乎是李婶对淮之找媳妇唯一的标准。
我做起事来总是慢吞吞的,成了婚帮夫家看摊子也不会大声吆喝。
李婶才不愿意要一个既不会做糕点又不会叫卖的小哑巴做她儿媳呢。
03
最近街尾新来了个说书的先生,案几上放着一个大茶壶,每天讲着好些我没听过的故事,从王侯将相讲到大罗神仙,古往今来,天上地下。
然而,每每讲到关键处,他总是敲过醒木,顿上一顿,故意卖着关子,从大茶壶里倒出一杯热茶喝。
这时他的徒弟便会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盘子,到底下来收铜板。
欲知后事,二十文钱一个。
傍晚时分,包子还没卖完,我总是厚着脸皮让淮之帮我看一会摊,自己跑到这里听上一会,才同他回家。
那日听众们坐在下头实在凑不够钱,我往碗里扔了一个包子。
淮之卖包子总是比我快上许多,我猜测一来是因为他学着李婶叫卖,十分热情,二来是他那张脸生得着实俊俏,总能吸引来一些小姑娘停下来买包子,和他说几句话,偷偷看上几眼。
这样出尘的小郎君,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哪家姑娘。
周娘子家的小女儿云意那日神神秘秘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我摊开手拿出来一瞧,若是会说话,定然惊叫一声。
是一个鸳鸯荷包。
娘嘞,我可不喜欢女人。
看着我惊诧的神色,她立刻觉察出不对,红着脸小声道,(小哑巴,你想什么呢,我看你每日同淮之一起走,想托你帮我转交给他。)
接着晃了晃腰间的钱袋,(事成之后,五个铜板。)
娘嘞,这钱也忒好赚了。
淮之散了值,将包子卖光后来说书的地方接我。
我们一同走在青石板路上,阳光透过树叶参差不齐的斜射在路面上。
我将云意的荷包掏出来递给他。
他接过荷包,问道,(给我的?)
我点点头。
平时一路上他的话并不少,说说晌午吃了什么、办了什么差事,今天竟然红着脸一句话也不再同我讲。
第二天,他气冲冲的来找我。
(这个荷包是云意让你给我的?)
我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心说。
他要把荷包还给云意,我急忙制止他。
五个铜板已经进了我的口袋,谁也别想再要回去。
他又气冲冲地走了,虽然还照常同我一起回家,却好几天没有和我说话,也不帮我卖包子了。
赵煦来买包子时一副看戏的表情,他说我真是块木头,即便如此还不知道淮之的心意。
原来淮之以为是我绣给他的。
赵煦说,收了人家的荷包,就是受了人家的心意。既然心意相通,双方父母商定后便可下了聘书,结为夫妻,一起生娃娃。
娘嘞,原来一个小小的荷包有这么多讲究。
我将铜板还给了云意,我可不能才五个铜板就把淮之卖给人家生娃娃。
我每天拄着脑袋苦思冥想,怎样淮之才会不生我的气。
赵煦见我如此可怜,为我献了一策,他故作玄虚道:(为今之计,只有一字哄。)
这个计策便是由赵煦先将淮之引过来,我再假意中暑晕过去,等片刻之后我再醒过来,泪眼汪汪地向他服个软,将自己绣的荷包送给他。
不愧是十里八村最会骗姑娘的男人。
在云意的教导下,我练习了一个月才勉强绣出一个荷包,上头的鸳鸯绣的歪歪扭扭。
云意凑近一看,(你这两只大公鸡绣的不错,也算出师了。)
我眉毛拧在一起,尴尬的笑笑,这是鸳鸯。
云意太笨,若是淮之准能一眼就认出来。
赵煦按照约定将淮之引到我的包子摊前,我佯装中暑,直挺挺地向后仰了过去。
这一下摔得我疼出了眼泪,把头都磕破了,我(唔)地一声,抱住头坐起来,实在没法子闭上眼睛装晕。
但至少殊途同归。
淮之连忙蹲在我身旁,小心翼翼地替我揉着脑袋,终于同我讲话了,(怎么搞的,站着也能摔倒。)
我顾不上疼,从怀中摸出荷包,伸手放在他的眼前。
他眉心微蹙,偏过头去,眼底升起一丝冷淡,大约是会错了意。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指着自己,比划着缝补的样子。
(你绣的?)
我眨眨眼,点点头。
这么烂的针脚自然是我。
他接过荷包,展颜轻笑,(你这公鸡绣的真好。)
我眉毛拧在一起,尴尬的笑笑,这是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