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棠夏袅袅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女为奴?我反手虐哭侯府全家全文》,由网络作家“夏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夏侯爷点头:“好,晚些时候,我就让你先前那丫鬟过去。”“那便多谢夏侯爷了。”夏棠一字一句地开口。等郡王府的侍卫离开,夏侯爷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他直勾勾地盯着夏棠:“你真以为勾搭上郡王爷,就能高枕无忧了不成?”“夏棠,你也不看看你这低贱的身份,如何能够与郡王爷相配?等日后他厌弃了你,本侯倒要看看你还能否嚣张得起来!”“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我只知道如今你可动不得我分毫。”夏棠笑意盈盈,“对了,夏侯爷记得让人给我送些吃用的东西过来。”说完,她径自转身离去,徒留夏侯爷气得跳脚。乔氏早已听说夏棠被送回了侯府,见到夏侯爷,她忙迎上前去:“侯爷,我现在就下令将那贱婢打杀了!她占了我亲生女儿这么多年的身份,不感恩也就算了,竟...
“那便多谢夏侯爷了。”夏棠一字一句地开口。
等郡王府的侍卫离开,夏侯爷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他直勾勾地盯着夏棠:“你真以为勾搭上郡王爷,就能高枕无忧了不成?”
“夏棠,你也不看看你这低贱的身份,如何能够与郡王爷相配?等日后他厌弃了你,本侯倒要看看你还能否嚣张得起来!”
“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我只知道如今你可动不得我分毫。”
夏棠笑意盈盈,“对了,夏侯爷记得让人给我送些吃用的东西过来。”
说完,她径自转身离去,徒留夏侯爷气得跳脚。
乔氏早已听说夏棠被送回了侯府,见到夏侯爷,她忙迎上前去:“侯爷,我现在就下令将那贱婢打杀了!她占了我亲生女儿这么多年的身份,不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咱们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丑,我岂能继续容她?”
“你站住!”夏侯爷叫住了要往外走的乔氏,“你当我能容得下她?”
“只是这贱婢如今得了郡王爷照拂,便是身契在我们手里,我们若是处置了她,也难保不会得罪郡王爷。”
“早知有今日的祸事,当初找回袅袅时,就该直接将她处置了,当时一时心软,平白给府里添这么多麻烦......”
听到夏侯爷的话,乔氏颓然地坐了回去:“难道我的袅袅这么多年的罪,就白受了?”
良久之后,乔氏突然眼神一亮:“侯爷,我有一个办法,能让夏棠再无法得到郡王爷维护。”
......
给夏棠的院子许久未曾住人,房间里各处都落满了灰尘。
待她将卧房堪堪收拾出来,院子门口传来响动。
夏棠忙出去看,走出屋门,一眼就瞧见小竹站在院子门口。
“小竹!”夏棠几步上前,扶着小竹到房间里坐下。
和上一次见面时相比,小竹这段时间显然过得不好,她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面色苍白,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
“夏袅袅又罚你了?”夏棠沉下脸。
夏袅袅回侯府后,每每见到从前在夏棠身边伺候的人,都会寻借口罚他们。
其他人知道夏袅袅不喜夏棠,主动像夏袅袅表忠心,便不再被她找麻烦,唯独小竹,她一心向着夏棠,即便被打,也不肯说半句夏棠的坏话。
“奴婢只是挨了几板子,比不上小姐之前受的委屈。”
被夏棠握住手,小竹面前挤出一个笑容,脸上露出担忧,“只是小姐既然离开了侯府,就不该再回来。奴婢听说您得了郡王爷的庇护,为何不......”
夏棠知道她这是自己着想,摇摇头,“我既然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不能事事求人。这些事,我总要自己面对。”
夏棠还记得,前世的时候,自己在郡王府过得最苦的那段日子,这傻丫头宁可自己不吃东西,也要把口粮留给她。
夏棠被卖到兵营时,小竹给她求情惹恼了乔氏和夏袅袅,被活活打死,一张草席卷着尸体,被丢进了乱葬岗。
这一世,她的人她一定会自己护住。夏棠在心中暗自发誓。
小竹总觉得,只是短短几日没见,夏棠仿佛变了许多,可若是细说,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小姐,奴婢懂的不多,但只要是小姐说的,奴婢都听。”小竹坚定地看着夏棠,开口道。
“我现在的确需要个帮手,你且安心陪我在西院住着,再帮我做些事情就好。”
检查过伤口之后,夏棠寻来笔墨,平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一连串的药材,吹干了墨迹,将这张纸递给小竹。
“小竹,这些药材是我需要用到的,你一会儿出府一趟,把上面的药材都买回来。”
说着,夏棠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小竹。
乌木打造的黑架马车内,马车急停,车厢内绑着玉珏的流苏颤动几下,正闭目养神的墨衣男子,缓缓抬眸。
楚蘅狭长的凤目里掠过清冷与肃宁。
“怎么停了?”
“外面何事吵闹?”
车夫恭敬的声音隔着车帘,在外头响起。
“回郡爷,似是哪家的奴才在游街行刑,意外惊马,造成——郡爷小心!”
拖着刑车的疯马直直朝此侧撞来。
马夫正要调转马头,拉着马车避开,可那疯马却跟长了眼一般,带着一身污臭,横冲直撞,堵住了马车所有避让的路线,直直捅进车厢来。
轰——
疯马当场撞死,刑车四零八散。
而那浑身脏污的少女,则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了楚蘅的马车车辙,顺势滚进车厢内。
接着,筋疲力尽地趴在铺了裘毛地毯的车厢内,大口喘气。
她的双手被磨破。
她的衣衫尽是褴褛。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
可她却转眸看向面无表情的楚蘅,露出一个艰难的笑。
“郡王爷,你的病,我知道谁能治。”
语罢,便好似力竭一般,软软地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只是那微微颤动的手指,泄露了她装死的事实。
楚蘅看着她,神色变幻,眉头紧皱。
他认得她。
曾经不可一世的侯门贵女夏棠。
三年前,皇后娘娘的寿宴上,她持弓百里穿杨拿了贵女中的头筹,一身红衣烈焰如火,笑得璀璨又夺目,曾引得京中的公子贵人纷纷侧目。
他也在场。
那时的她,桀骜嚣张,轻慢疏狂。
他看着她明朗的笑,觉得女子以恭柔温顺为美,过刚易折,总有一日要自食苦果。
谁曾想,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回京途中,他也曾听线人来报,说侯府真正的嫡女被寻回来了,夏棠不过是个马夫之女,鸠占鹊巢,已被打回原形,成了侯府小姐的贴身婢女。
他叹了一声,又去忙别的政事了。
谁曾想,再见面时,她已狼狈至此。
......
外头传来侯府奴仆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知郡王爷在此,多有冲撞,还望郡爷恕罪!”
“夏棠那贱婢是不是闯进郡爷銮驾之内了?请郡爷允奴才将她拖回府中,打死了事,以向郡爷赎罪!”
楚蘅声音冷漠,遍染寒霜,让外头灼燥闷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损坏坏了本郡的玉佩,杀个奴才就想了事吗?”
楚蘅拾起一旁散落的玉袂,用掌心掐断,从车窗处投扔出去,砸在那侯府奴仆的脸上。
“这是亡母所遗,世间独此一枚。”
“人质,本郡先带走了。”
“等你侯府商议出赔偿之策后,再登门拜访也不迟!”
楚蘅放下帘子,给车夫使了个眼色。
车夫立刻调转车头,撞开那拦路的仆从,拐到另一条人闲清少的街道上,直奔郡王府而去。
仆从捧着手中碎掉的玉袂,错愕地看着那消失在视野的马车,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完了。
怎么惹着这位了!
......
侯府内。
正在用膳的乔氏,用玉著夹着一块鲜嫩的湖鱼,夹到夏袅袅面前的餐盘中。
看她的眼神,温柔可亲,满是宠溺。
“袅袅,住在紫荷院中委屈你了。”
“院中的摆设都是按照那贱婢的喜好来的,虽然奢靡却太过俗气。”
“母亲知你沦落江南多年,喜欢江南的小家胜景。”
“特意和你父兄商量着,为你另建一座苏式的小院。”
“这几个月,你就先忍一忍吧......”
夏袅袅抬眸,眸中泪水涟涟,“您对我真好......”
“傻孩子。”
乔氏见她欲要落泪,顿时心痛不已,放下玉筷,将她的手拢在自己的手中,摸着她那粗糙的手背,心中的痛意又变成恨意。
夏棠那贱婢鸠占鹊巢多年,养的一双手白嫩似玉。
可怜她真正的孩儿沦落在外,受尽了委屈。
从前......袅袅所受的委屈,往后都要让夏棠一一尽尝,以泄她心头之恨!
就在母女浓情蜜意时,出去行刑的家丁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不好了夫人!”
“行刑的马车惊了马,不仅在闹市上撞死百姓,还撞上西郊郡王爷的銮驾!把长公主留给他的遗物都撞碎了!”
家丁脸色一片灰败,哆嗦着将那玉袂捧上,哭丧着脸道。
“郡王爷说......棠小姐他先带走做人质,若侯府拿不出个赔偿的章程来,他......他绝不善罢甘休!”
“什么?!”
乔氏面色剧变,蓦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碎裂的玉袂,随手抓过一碗米饭便闷在家丁身上。
“这么多人看不住一匹马,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全都是一群废物不成!”
“百姓踩死就踩死了,不过一群贱民罢了。”
“怎偏偏......偏偏撞到郡王爷的銮驾上!”
乔氏气急,端着那滚烫的汤面全泼在家丁身上,在家丁的惨叫声中,来回踱步,面色阴沉而难看。
一旁的夏袅袅见状,眼神一闪,上前问道。
“娘......那郡王爷是何方神圣,能让侯府如此忌惮?”
“父亲他......官拜正二品光禄大夫呢,怎还比不过一个三品郡王?”
乔氏见女儿迎上来,心头再恼,也舍不得朝她发脾气,只能无奈地解释道。
“唉,袅袅你被夏棠占了位置,久不在京中,有所不知。”
“当今圣上生母早亡,是由长姐,也就是去世的敦儒长公主一手抚养长大的。”
“敦儒长公主为了护他,经了无数刀光剑影,先帝死的那日,皇宫里尽是危险,她为当今圣上挡了一剑,自己的身子却遭了大难,拼死产下一个早产儿,便撒手人寰。”
“留下的早产儿,便是这位郡王爷。”
“若非他执意不肯,如今早就被封为铁帽子王爷了。”
“就连当今太子......在圣上心中,都不如这个外甥啊!”
“如今,因着夏棠,咱们侯府得罪了这样的巨擘,还弄碎了长公主的遗物——”
乔氏眼前一黑,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两句,更多恶毒的话还未出口,外头传来了门房的声音。
“夫,夫人!”
“侯爷和世子回来了!”
“我......”
夏袅袅被夏棠凌厉的眼神震慑住,一时忘了反应。
她哪知道一个茶盏竟会是御赐之物?
夏侯爷和侯夫人乔氏也白了脸色。
楚蘅深受圣上疼爱,郡王府中所用器物摆件,多为宫中御赐。
打碎御赐之物,等同于对圣上大不敬,这可是重罪!
“爹,娘......”夏袅袅眼中含泪,无措看向父母。
夏侯爷将夏袅袅拉到身后护住,怒视着夏棠,
“孽障!侯府养你十六年,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用这种手段陷害本侯的亲生女儿!”
说完,他又向楚蘅行了一礼,
“郡王爷,今日之事都是这个贱婢闹出来的,下官这就将这贱婢带回去打杀了事!”
“怎么,夏侯爷想把罪过都推到一个奴仆身上,就这么把本王糊弄过去?”
楚蘅端着茶盏,凉凉看了夏侯爷一眼。
夏侯爷额头渗出冷汗,连忙低头赔罪,
“郡王爷恕罪!玉佩一事,下官自然愿意照价赔偿!”
“夏侯爷怕是弄错了,你该赔偿郡王爷的,可不止一块玉佩!”夏棠走上前来,全然不顾他狠戾的目光,掰着手指头数道,
“除去昨日玉佩,今日的茶盏,郡王府的车马、招待你们一家的茶水,以及郡王爷今天一早上耽搁的时间,这些加起来......”
夏棠细细思索一下,狡黠一笑,回头问楚蘅:“郡王爷,总共算五千两白银,可够?”
看到夏棠脸上的这一抹笑容,楚蘅不由得有些心神恍惚。
若换做旁的高门贵女,落得如今的下场,怕是早就要哭着去寻死了。
她倒是与一般女子不同。
“就按她说的,五千两银子,算是赔偿郡王府的损失。” 楚蘅颔首应了。
夏侯爷站在一边,冷汗直接从额头滑落。
夏棠这孽障,当真是半点都不顾及侯府将她养大的情分!
但楚蘅已经开了口,他就算不愿,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五千两银子实在不是小数,可否、可否给下官一些时间,把银子凑齐,再给郡王爷送来?”
不等楚蘅开口,夏棠冷笑打断,
“郡王爷哪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们凑银子?”
今日既然已经扯了郡王府这张虎皮做大旗,她也不怕把侯府得罪个彻底。
说完,她上下打量这侯府几人的穿戴,直接伸手夺了夏淮川腰间的玉佩,以及乔氏头上的金发簪:“这些东西勉强算一千两银子,今日便直接赔给郡王爷。”
“你!”
夏淮川气红了眼。
那块玉佩他买来才不到两个月,花了足足两千两银子,竟然就被夏棠这么抵了?
不顾侯府众人咬牙切齿的目光,夏棠指挥着婆子们,将几人的配饰首饰、甚至是夏侯爷的官帽纷纷撸了下来。
将抢来的东西清点了一下,夏棠似乎不太满意,摇了摇头,
“还差两千两......若是我没记错,夏袅袅身上这套衣裙价值百金。”
“来人,把这套衣裙给我扒下来抵债,另外侯府的马车也扣下,郡王爷大人有大量,吃一点亏,就算这账还清了,可好?”
“夏棠!你个孽女!”
不等夏侯爷骂出声,郡王府的婆子们一拥而上,将夏袅袅身上的衣裙扒了下来,随后扣下侯府的马车,将侯府一家四口人赶出郡王府去。
直至侯府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夏棠才勾起唇角。
今日就让夏袅袅这样走回侯府,也感受一下她被扒去衣服游街时到底是什么滋味!
带着朱氏离开常家之后,小竹直接找了个牙行,在离侯府只有一条街的地方租下一间小院,将朱氏暂时安顿在这间小院之中。
“婚礼就定在明日,等到明日一早,我再来接你,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来做,定能得偿所愿。”
朱氏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只想活命,对于小竹的话,连连点头答应,甚至小竹离开的时候,还给她跪下磕头。
“我一定听话,请姑娘务必帮我!”
......
侯府西院,小竹出去的时间有些久,夏棠总觉得有点不放心,正打算出去看看。
却不想,她才打开院门,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拦住了去路。
“夫人吩咐了,你不能出去。”其中一个婆子开口道,语气强硬。
“我现在出门,是给郡王爷办事,你们也敢拦我?”夏棠问,心里却清楚,应该是乔氏怕她离开,明日不能成事。
夏棠不由觉得可笑,她已经沦为了奴仆之身,却也值得乔氏这般大费周章来对付她。
“夏棠姑娘,郡王爷既然让咱们侯府保护好你,夫人也只是听命行事,若是你有什么事情要办,都可以吩咐下面的人,何必亲力亲为呢?”
这婆子的话说的好听,但是看夏棠的眼神里,却还是藏不住的鄙夷,她打心底里还是瞧不起夏棠这个假千金。况且依照夫人的安排,等到明日,这位可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还不等夏棠再说什么,小竹已经从外面回来。
见西院门口多了这两个婆子,小竹很机灵地没有多问,只朝着夏棠点了点头,示意她交给自己的事情,自己已经全部办妥。
“既然是夫人的意思,我也不为难你们,等明日我亲自去和夫人说。”夏棠撂下这一句,喊上小竹,转身回了院子。
待院门关上,先前态度恶劣的那婆子不满地嘟囔:“她如今也只是个奴仆,还是最不得主子喜欢的那种,便是有郡王爷撑腰,最多也不过明日,郡王爷就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你跟她好声好气说那么多做什么?”
另一个婆子也只是笑:“夫人安排了这么多,要是叫她怀疑起来,又要生事,万一出了变故,夫人难免要怪罪咱们。”
这两个婆子背后的议论,夏棠并不知道,哪怕知晓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侯府的人捧高踩低的嘴脸,她早就已经见惯了。
“小姐,朱氏听到奴婢说起常家得罪了贵人,害怕极了,一切都愿意听咱们的安排,奴婢明日一早就去接朱氏来府里,拿到证据就带她去报官。”
“只是小姐,奴婢若是跟着朱氏一起去,侯府这边岂不是只剩下小姐一个?侯府那些人,奴婢有些不放心......”
夏棠一边听小竹说话,手上处理着药材,前世在兵营生活过,旁的药夏棠或许并不熟悉,但是伤药她再熟悉不过。
不多时,一罐外伤药膏就被夏棠制了出来。
“侯府这边你不必担心。”夏棠将手中的药膏递给小竹,“这药膏你拿去涂在伤处,这几天都不要碰水,最多三五日的时间,就不会再疼了。”
小竹没想到夏棠让她买药材回来,竟然是给自己制作伤药,感动得热泪盈眶,半天才开口:“谢谢小姐,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奴婢......”
对于夏棠为何识得药理,会做这种伤药,小竹没有多问。在她眼里,自家小姐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小竹身上还带着伤,夏棠索性打发她去早些休息,自己则开始研究起楚蘅所中的毒。
她和楚蘅的约定期限虽然是三个月,但是夏棠一向不喜欢拖延,况且若能早些帮楚蘅解毒,她也能早一日不再惧怕侯府这些随时想要了她的命的人。
......
翌日清晨,夏棠还在睡梦中,便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
“夏棠姑娘,快起来洗漱,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一个婆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棠知道,应当是乔氏派来的人,这是在为她和常群喜成亲做准备。
她睁开眼,装作不知:“什么吉时?”
那道不似以往的凌厉目光落在婆子身上,让那婆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来不及细想夏棠和从前的不同,婆子心里只想着不能坏了乔氏的事,开口道:“夫人给你安排了一门好亲事,念在母女一场,要亲自送你出嫁,还专门让我来给你梳妆打扮。”
“前几日还要打杀了我,现在说有好亲事,真以为我会信?”夏棠冷笑一声,将婆子推开,随后将藏在枕头下面的东西收进自己的袖口之中。
被夏棠推了一下,那婆子直接又喊了两个帮手进来:“夫人好心帮你安排,哪里又你拒绝的份?夏姑娘既然不肯接受夫人的好意,就别怪老婆子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她让另外两个人按住夏棠,自己直接粗暴地将喜服套在夏棠身上,随便擦了一把脸,将头发用一根最普通的银簪梳了个发髻,便盖上盖头。
“夏姑娘,吉时之前,我们都会在这房间里陪着你,你就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了!”
夏棠方才故意闹这么一出,此时西院的院子外面已经没了人,小竹也趁着这个时间迅速离开侯府,按照夏棠昨日的吩咐,前往昨日安顿朱氏的那处院子。
夏棠被扔进了郡王府的柴房内。
还有一盆冷水,一方软帕,一盒疗伤的药,一套换洗的衣服。
吱呀——
房门被关上,她打量着这满屋堆积的木柴,靠在草垛上,缓了许久,灌了两大碗水,急躁的呼吸才终于平复下来。
她重生了。
走上了和前世一样、却又不一样的路。
若早重生三日,她会买凶杀了入京的夏袅袅,让她此生都不能仗着侯府贵女的名头,出去作威作福,将自己桀磨至死。
若早重生两日,她会在老夫人问她离开还是留下时,不再贪恋哪点儿亲情,果断地拿着那百两银子离开侯府,寻一清净之地自力更生,不跟这群烂人纠缠。
若早重生一日,她不会再为了一根簪子跟夏袅袅起争执,也免了今日这一遭切肤之痛!
那根簪子是兄长在她及笄礼上送的。
送的是侯府贵女,从来不是她夏棠这个人。
呵......
夏棠冷笑一声,忍着后背剧烈的痛,爬到那冷水盆旁边。
看着水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那稚嫩又陌生的脸,手指轻抚,眼底的哀色与绝望交织,最后,变成了彻骨的恨意。
既然让她活了过来,这些害她至惨的“亲人”,一个也躲不掉。
......
夏棠缓了会儿,用冷水净洗了伤口,又用帕子擦干,抹上伤药,换了衣裳,做完这些,力气已去了大半。
后背有伤口,她不能躺着,趴在草堆上,思考着往后的路。
游街时,看到那驾黑色马车,她便认出了这是郡王爷府中的銮驾。
大名鼎鼎的郡王楚蘅,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后宫那几位皇子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人受宠。
如今烈火烹油,过的锦绣繁华,天子宠爱,人人敬畏,可又有谁知,这位楚郡王其实先天不全,身染恶疾,活不过三十。
前世,直到他身死之后,他在胎里便中了恶毒的事,才被曝出来,而给他下毒的那个人,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今生,对掌握了先机的夏棠来说,这是她迈向复仇的第一步。
......
珠帘玉阁中。
即便是夏日,萧蘅仍要裹着狐裘。
换下玄衣的他,着一身白衣,端坐在茶台前。
三千墨发散漫垂落,凤眸流转,鼻翼高-挺,偏白的唇线抿起一抹饶有兴味的表情。
他将茶碗合上,看着跪地的仆从,听他汇报。
“回郡王爷,侯府的人来了,都在待客厅等着呢,您要去见他们吗?”
“都有谁?”
萧蘅声音疏淡,眸光寂寂。
仆从恭声道,“夏侯爷并侯夫人、侯府世子、还有侯府那位认回来的小姐,都来了。”
萧蘅嗤笑一声,“倒挺齐全。”
语罢,倏然起身。
“既来了,本郡便去瞧瞧,他们带了怎样的赔罪礼,能弥补亡母遗物的损失。”
“柴房里那个,也一并带过来吧。”
“是。”
......
夏棠被扭送到会客厅时,迎面便飞来一个巴掌。
“孽女!”
一身紫色绣鹤官服、头戴官帽的夏侯爷,出京巡查不过半日,回府便听得如此噩耗,一腔怒火全发泄在夏棠身上。
巴掌带风,眼看就要抽到夏棠脸上,夏棠闪身一躲,将身后的郡王府仆从拽过来——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狠狠抽在那仆从的左脸上,细白的脸颊,肿起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咔嚓。
高座之上,正喝茶的郡王爷楚蘅,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搁下。
生冷带寒的话音,回荡在会客厅内。
“侯爷这是何意?”
“不知道奴才都是主子的私产吗?”
“侵犯私产......你是要跟郡王府不死不休吗?”
夏侯爷一个激灵,后背升起津津冷汗。
他连骂都来不及骂夏棠,赶忙转身对楚蘅告罪。
“都是误会......误会!”
这孽女自打身份暴露,跟换了个人似地,竟学了那奴才偷奸耍滑的本事,迎着他的巴掌还敢躲!
相师说的果然不错,十六岁之后,此女是败家之源,万不可留。
纵然养了多年,心里有些怜悯和亲近,可跟侯府的前程比起来,这点亲近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夏侯爷心中有了决断,满面羞愧的拱手。
“都是老夫的错,认了这么一个孽障养为义女,养了十六年都没能养好她的品性来,鲁莽贪婪,无恶不作......今日她敢冲撞王爷的銮驾,明日只怕敢纵火烧皇城。”
“这样的贱婢,万万留不得了,老夫来的时候已经带了毒酒和麻绳,亲自将她溺死以全侯府名节,也算是给王府一个交代。”
“管家,将那毒酒和麻绳取过来!”
话音落下,便有穿着青袍的侯府管家捧着托盘恭身进来,托盘上,一条麻绳一杯毒酒,宣布着夏侯爷为夏棠亲选的结局。
夏棠看到那麻绳和毒酒时,本就无甚表情的双眸,闪过一抹至极的哀色。
瞧。
这就是曾经教她读书写字的爹爹。
前世没有这一遭,她也不知道原来翻脸无情只在一瞬间,他嫌恶她嫌恶的恨不得让她立刻死去!
......
托盘端过来后,一道声音从旁阻拦了夏侯爷的动作。
“父亲!不可!”
蓝衫锦绣的青年,从席间立起,眉如远山,清逸之中,又带着锐利的锋芒。
正是侯府世子夏淮川。
宠了夏棠十六年的兄长。
他走到堂前,先是拱手向楚蘅告罪,而后皱眉看向夏侯爷,眼底带着不赞同。
“父亲,虽无生恩,也有养情,到底是一条人命,岂能这般草率?”
他转眸落在夏棠身上,看着她身上那粗制滥造的麻衣,还有麻衣遮掩下,暇白的手臂,心底又叹又怒。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之事若非她不检点,非要争抢那把簪子,何至于此!
夏淮川行到夏棠面前,压着她的肩膀,抬起右脚狠狠踹向她的膝窝。
“跪下认错!”
啪——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夏棠双膝一软,跌跪在地。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骤然握拳,又缓缓松开。
眼底最后一点感情,也淡去。
早知如此,不是吗?
父亲爱权势,母亲爱亲女,祖母重脸面,唯有兄长,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念在多年养护的份上,曾给她一点温柔。
可那温柔,却没办法和他的清白前途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