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京顾晏之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清冷世子缠上后张京顾晏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喵可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久,顾晏之抬眸,眉眼间仿佛隔着冰封万年的山雪,“你若喜欢,送你何妨,只是那等身份卑贱的婢子,会污了你的眼。”纱幔那边传来哀怨的声音,“不送便不送。你知道的,讨来了人,也不过是想着和我做个伴。父王常年驻守边疆,空荡荡的王府,只有我一个人,你我之间,总归男女有别,你不能经常来王府看我。”“而且,听说老夫人常常给你相看了。而我只是一个和亲弃妇,下堂妻又怎么进得了国公府的大门呢......”顾绥之知道这些话不是自己可以听的,连忙找了个借口走了。顾晏之没有接话,许久,他语调慢而沉,似在说别人的事,“二十六岁一到,家中便会给我发丧,我的病,连医术最好的御医皆束手无策。”“三年前,你选择和亲,退还聘礼时,你我之间,就已经恩断义绝。”“别说了!”...
纱幔那边传来哀怨的声音,“不送便不送。你知道的,讨来了人,也不过是想着和我做个伴。父王常年驻守边疆,空荡荡的王府,只有我一个人,你我之间,总归男女有别,你不能经常来王府看我。”
“而且,听说老夫人常常给你相看了。而我只是一个和亲弃妇,下堂妻又怎么进得了国公府的大门呢......”
顾绥之知道这些话不是自己可以听的,连忙找了个借口走了。
顾晏之没有接话,许久,他语调慢而沉,似在说别人的事,“二十六岁一到,家中便会给我发丧,我的病,连医术最好的御医皆束手无策。”
“三年前,你选择和亲,退还聘礼时,你我之间,就已经恩断义绝。”
“别说了!”萧兰蕤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你与我不过是相互利用。”风又吹起了纱幔,萧兰蕤泪流满面。
擦去眼泪,又道:“那你不给我那丫鬟,可会答应把我父亲的门生安排去户部?”
他起身,神色不明地看着纱幔背后的人,“自然,但是你也莫要忘记,这是作为我们演戏的交换。”
在那双安静而幽深的眸子下,一切无所遁形,萧兰蕤也看着他,隔着纱幔。
他们二人之间,隔着的,早已经不仅是这道纱幔。
“顾大人,郡主累了。要起轿回府,今日没带纱锥帽出来,您看,是否可以先回避一二?”另外一个贴身丫鬟从纱幔后走出来,飞快地看了一眼顾晏之,脸上闪过一片红晕。
这顾大人说是全上京最俊俏,且最有权势的男子也不为过,哪怕短命,也有许多闺阁女子倾心于顾大人,可顾大人眼中只有她们郡主......
可,两个人之间又偏偏不可能有以后。
直到顾晏之的清俊的背影消失,萧兰蕤才止住了泪。
萧兰蕤看着背影消失的方向,眼里的哀伤慢慢褪去。
她擦干脸上的泪,眼中却还带泪,却突然笑了起来,满是苍凉,“若不是我当年答应解除婚约,进了那无尽地狱,如今他肯定还对我痴情一片。”
周围跪着的几个丫头连忙低下头去,当自己是块木头,不敢听不敢劝慰。
“如今,只有演他心上人,阻碍他成婚的情分了。”
说着,一行泪又落下来,萧兰蕤不在意的擦去,眼中只余下一片狠厉之色,转头对地上跪着的贴身丫鬟凝珠问道:“那件事,你去查查怎么回事,怎么把人送去灶房当烧火丫头去了。”
毕竟,按照她的计划,这个时候莲玉,那个自己的替代品,已经顺利到了他的身边。
凭借他对自己的愧疚,成为他的枕边人,为自己探查情报。
“小的已经派人再查了,马上就有结果。”
“哼,最好如此,不要误了我的大事,不然留着你们也没有什么用。”
她怀里的猫被掐痛,浑身毛炸起,从怀里弹起来。
看着那只在脚边舔舐自己伤口,却还不愿意离开的猫,萧兰蕤摸了摸自己脸上那道长长的伤口,轻笑一声,“畜生就是畜生,给口吃的就能认得主人,不像是人呐。”
说着蹲下身,抱起猫儿,轻轻的安抚起来,转过头对凝珠道:“如果莲玉做不好。人就没必要留着了。”
“是。”听着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凝珠和地上跪着色一众丫鬟已满头是汗。
回府的路上,顾绥之转头就又绕到后厨那条路。
“爷,怎走这条路?”四宝快步跟在顾绥之身后。
顾绥之脚步匆匆,脑海中突地浮现温洛的脸来,却说:“路近。”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温洛才干完活,回到厨房,就见空空如也,看来,这次又没有给她留饭。
就连今天早上蒸馒头的换了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她连一个馒头也吃不到。
她不在意的转身去了柴房,那里有她早早洗好的下水,还泡在盆里,血水已经泡了出来,
她又洗了几次,直到没有血水和腥味为止。柴房很快冒出来了一股香料的味道。
“爷,这柴房里的人在做什么啊?好香的味道。“四宝吸了一口,忍不住问。
“嘘!”顾绥之和他守在屋顶,只见圆儿三步一回头的进了柴房,怀里还鼓囊囊的抱着东西。
“这小丫头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没有好事。”四宝压低了声音,“爷,咱们要不要去探查一番?”
空气里的味道越来越香,顾绥之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口水,“行,咱们去看看在搞什么鬼。”
柴房里,一口小锅架在中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热气和香气一起升腾,在空气里弥漫。
“看,我带来了馒头!”圆儿从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了四个馒头,“咱们可以配着一起吃,还能解腻呢。”
说着,递给了温洛两个,“咱们一人两个。”
这时,柴房的门被推开了。
浓郁的香味朝着顾绥之主仆二人扑面而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四宝说完,很没有骨气的吞了一唾沫,在寂静中更显响亮。
目光交错,沉默,带着香气的沉默。
“是你!”四宝看着温洛的眼神里有惊喜和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一瞬间又觉得自己的话问得太蠢,她本来就是厨房的丫鬟,尴尬的转过头,语气带着几分激动对顾绥之说道:“爷,这就是那天救您的莲玉。”
顾绥之在中午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耳朵有些微红,“恩,我知道,莫要大呼小叫......”
四宝有些不解地挠挠头,前段时间还叫自己上心找,怎么找到人了是这般平静?
率先打破尴尬的还是四宝,“上次莲玉姑娘走得急,都没有好好谢谢你......”
见温洛和顾绥之都不接话,四宝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圆儿,知道这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连忙打了个哈哈,笑着说,“你们在煮什么,好香的味道?”
温洛见他的样子,没有解释客气着问道:“没什么,要......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反正,她也只是客气一下这些古人贵族吃饭可精细,绝不可能会和下人一起吃。
四宝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顾绥之,又很不争气的点了点头。“要。”
说完,已经蹲在了小锅旁边,温洛递给他一双筷子。
“这是什么,好香啊。”他夹了一块肥肠,边吃边说道,“口感真真油润。”
“四宝!”门口的顾绥之脸色很黑。
四宝哎了一声,还不懂顾绥之已经生气了,嘴里没有停下,“爷,这个真好吃。”
温洛在厨房做烧火的活。
很不顺利,被冒出的灰烟熏了满脸,呛得咳个不停。
葛姑进来骂了她,话里话外讽刺她心气高,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是吃白饭的,活着不如死了好。
这些话若是换成一个心里脆弱的古代女子,说不定真的转头跳井了。
“是,葛姑教训的是,我会学的。”
看着温洛淡定从容的话语和神态,葛姑语结,却又不饶人斥骂道:“世子爷是什么人物,你又是个什么玩意,一炷香之后火没生起,就端着盘子,自去外面跪着去!”
说完,才冷哼一声出去。
温洛收回目光,一炷香之内,只得继续研究生火。
只是好几次,还是看着火折子引到松针叶上的火光消散。
旁边的丫鬟圆儿看不过去,一把扒开她,圆圆的身躯一下子把她挤开,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她的脸,却没有什么恶意。
她点点头说道:“她们说的还真没错,你除了长得好看,什么都不会。看着啊,我只教你一遍,不然还会连累我呢......”
说着放慢动作演示了起来,温洛知道她是故意要教自己,所以才这样,很是感激。
圆儿和她一样,是灶下的烧火丫头,人如其名,长了一张圆圆的脸,很是讨喜。只是因为贪吃,也总被葛姑斥责。
“多谢你。”温洛学东西很快,之后就能顺利地将火生起来。
之后,温洛留意到圆儿大晚上总是偷偷地爬起去院子里喝水,知道她可能是长身体,但是吃不饱得缘故,还特意把自己饭菜里的一些分给她。
圆儿看着夹在自己碗里的那一块肉,眼里都发出了光,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洛,“这是给我的啊?”
温洛点点头。
圆儿喜笑眉开,没有多想,开始吃起饭来,温洛也找了个凳子,坐在了旁边。
“你是不是想出府啊?”圆儿腮帮子塞得圆滚滚的,像是一只仓鼠。
“你怎么知道?”温洛有些吃不下了,她以为自己瞒得挺好,毕竟,她对谁也没有说过。
圆儿又吃了两口饭,一脸的满足,“我有一天没睡着,听你说梦话,说是想回家呢......所以我猜你肯定想出府了。”
竟然是这样,她的梦话。
圆儿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悄声说:“老太太仁慈,只要丫头在十八之前,攒够了赎身银,府里都是会放人的。”
她又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补充道:“只是,我听说你是被撵出来的,惹恼了府里两位主子,不知道能不能自赎。”
温洛笑了起来,居然还可以自赎。
“对了,买你的时候是几两?”圆儿问。
温洛这会彻底笑不出来了,“八两。”
圆儿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你可真贵!”
“八两!咱们灶下丫头得攒七八年才有八两!你这还来不及攒钱呢,就被配人嫁了。”
温洛心里一沉,是啊,她没钱,而且貌似八两是一个很大的数。
灶下烧火的丫头,却是府里工钱最少,事情最多的一类。
加上整天困在这个地方,也不能乱走,每天三点一线:厨房、住所、柴房,就算她有赚钱的办法,也是有心无力。
“唉......”圆儿吃完饭,从柴火堆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渣,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别想啦,我娘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还要去给老夫人屋里送炭盆,你慢慢吃。”
温洛点点头,圆儿出去了。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了。来人是桂儿,也是厨房里的丫头。
她走到温洛面前,脸上露出讥诮,啧啧两声,“八两,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贵啊......现在只不过是落了毛的山鸡,还妄想着赎身。”
温洛抬起头看着她,刚才,她在外面偷听。
这段时间以来,桂儿是所以丫头里面对她恶意最大的一个,她连同其他的丫鬟针对她。
她不懂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桂儿看着她,冷哼一声,“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在教习嬷嬷那,我是被拉出去的那个丫鬟。”
“而这,都是你害的!”
还不得她有所反应,桂儿却怒意横生,“我真是恨极了你!当初我也被选上去学些规矩,却拉肚子,让老夫人没有看到我!不然选的人一定是我!”
“哪里还轮得到你去做世子爷的通房!”桂儿死死盯着温洛,眼里都是恨意。
从桂儿的哀怨里,温洛理清楚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二人同住一屋,桌上放了份枣糕,等她回来的时,枣糕已经所剩无几。
这件事,对于她,包括桂儿,都是无妄之灾。
“那枣糕,是要我们二人一同陷害的,只是......”
很简单,只是她没吃,这一切实在不像个巧合,但却偏偏是个巧合。
当时出了这件事之后,桂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还惊动了李嬷嬷。
她让人把病的不轻的桂儿拖下去,斥责说不成体统。
温洛当天被叫去训话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论你信不信,害你的人,并非是我。”温洛看着那身子微微颤抖的桂儿,终究不忍心,说到底,桂儿也是苦命人。
只是,苦命人何必为难苦命人。
不料,此话一次,却戳痛了桂儿,她上来就要打她,温洛挡住了。
“不!我有今天,都是你的错!我现在被配给了小厮!你是不是很高兴?
“主子也不会重用我了,我的家人,是生是死还不知道......”
温洛打断了她的哀怨,疑惑问道:“主子?什么主子?”
桂儿眼中已经带泪,白她一眼,“你倒还好意思问,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和主子传信的吗?”
“我早已经是弃子。”她桂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再抬头时,眼里满满都是恨意,“你就等着吧,等你到了婚配年纪,我一定会求葛姑,将你许配给三胡,听说,他可是想讨老婆很久了,葛姑要是去求了老太太......”
温洛撞上桂儿阴恻恻的笑,脑海里突然浮现三胡那张吓人的脸来。
他是府里倒夜香的,三十来岁,眼睛瞎了一只,不仅相貌丑陋,为人不正派,手脚也不甚干净。
府里丫鬟们吵架的时候,会恶毒地诅咒对方嫁给三胡。
她知道,桂儿恨透了原主,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咱们都是弃子,可你的结局也没有比我好半分。”说完,桌上的饭菜被桂儿一把扫到地下。
葛姑在外头含着桂儿的名字,桂儿答了一声转过头笑得狰狞,轻声道:“出府?自赎?凭什么只有你能脱离这苦海,有我在,休想!
说完,恶狠狠的看了她最后一眼,提裙离开。
许久,温洛叹气。看来,莲玉本人,恐怕也不单单是个丫鬟那么简单,恐怕接近顾晏之,背后都有人操控。
这一切,都成了乱麻。
莲玉啊,莲玉,你的人生还真是地狱级的难度。
敛回心神,无论如何,都要趁着现在尽快攒够银子赎身,离开这个漩涡才行。
不然,是前有狼,后有虎,只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外一边的书房内,烛火幽微,映照出一室萧索清冷。
檀木案几上,一卷未合拢的公文随意摊开,墨迹未干,字迹凌厉如刀锋,透出几分肃杀之气。
庞屹递上信,道:“这是虚延大师此月催您尽快去排毒的第三封信了,大公子,早些歇下吧,您的身体不可如此在熬了。”
顾晏之搁下笔,拆开信来,也以为是催他南下的信,他每月两次毒发,都需排毒。
信上只有短短几字,却深深震动着顾晏之冰若磐石的心。
异世祥瑞已现,尽快面见详谈——虚延笔。
案角青瓷茶盏因握住的人太过激动,杯沿流下一行茶渍,如血痕般刺目。
“找人。”只有短短两字,顾晏之却觉得喉咙间,有血涌上来的铁锈之气,让他喘不过来气。
深秋,北国的风已经带上了寒意,等她收拾完了碎片,准备回大通铺休息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不算狭窄的甬道里,已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手里昏暗的灯,影影绰绰。
温洛感觉有点冷,这衣服太单薄,她加快了脚步,而且她的眼皮,猛烈得跳动了两下。
还是右眼皮。
这时候,却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她转过身去,见背后有两个不太看得清长相的人,但那身形,一高一矮,是男子没错。
这是大厨房,府里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男子进来?
就在她准备快步离开时,矮的那个男子开口了。
“喂喂喂,前面的那个小丫头,来帮一把,在前面掌灯。”
他说话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听起来很年轻。
温洛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她不会走过去。
四宝搀着高大的顾绥之,已略显吃力,见那丫鬟站着没有动,再次开口说道:“你别怕,是三公子,喝醉了。”
前门会碰上大公子,三公子喝醉前就吩咐他务必不要走前门。
他这才带着三公子从大厨房绕路,不仅近,而且保证碰不上世子爷。
“哎,快点,来帮我扶着会。”四宝现在有点后悔了,他搀了一路,三爷长得又高,他有点撑不住了。
温洛不想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听到还是什么三公子,她更不想管。
“哎哎哎,你怎么还走呢。”四宝见温洛转身,这才急了。
“站住,这可是三公子!你没有听到吗!小心明天我......我告状,违抗主子,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四宝慌不择言,原想着也没有多大用。他也没有看清这丫鬟长什么样,不料他的威胁起作用了。
温洛转过身,走了过来。
她虽不喜欢被人威胁,可现在也没办法,她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不想再惹人注意。
四宝也才看清温洛的模样,忍不住感叹,真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看他的眼神很冷,让他觉着,有点凉飕飕的。
四宝没有多想,“来来来,你扶右边。”又不补充道:“右边轻省些,你把灯拿来给我。”
温洛没有客气,搀过面前这个一身酒气,面色潮红的有些不正常得高大男子。
真重......吃什么长大的。
顾绥之脑袋有些不清醒,却感觉右边靠着柔柔的身躯,还凉凉的,很舒服。
温洛认命地和四宝扶着顾绥之,回他住的静思居。
好在抄近路,就不算很远。
“多谢多谢。”四宝喘着气把顾绥之放下后,擦着额头冒出的汗,转过身对温洛感激地说道。
温洛也是出了一身薄汗,不知可否轻点了一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四宝挠了挠头,“今日大恩,改日必有报答。”
“不用。”温洛还是冷冷的,甩动着自己酸痛的手,“把我的灯给我,我要回去了。”
四宝也不再勉强,这件事,还是少一人知道比较好,于是道:“好吧,那随我来。”
然而,就在温洛踏出门的一瞬间,顾绥之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脚步不稳地从身后探出,迅速又、十分精准的捏住了她的手腕。
温洛全神贯注的低头揉着自己的小腿处,全然不觉,这条平常鲜有人路过的小道上,有人朝这里过来。
且那男子站在不远处影影绰绰的灯火里看着她。
男人神色淡漠而疏离,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因喝了酒染上几分红,更添不羁的风流之态。
庞屹不一会之后也更了上来,看见顾晏之站着,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也看到了不远处在阴影里揉腿的温洛,低声问:“公子,是个丫鬟,挽着裤脚,似在......按腿?可要我将人驱离?”
庞屹将她当成了刻意在顾晏之回府之后,等在路上勾引他的不轨之徒。
顾晏之自小练武,对于角落里的温洛在干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温洛一边按着酸痛的小腿,边抬起头看着九思堂的方向,心里不禁有几分担忧。
奇怪,这么久了,那小厮将人带进去之后,怎么人还没有出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顾晏之抬手,止住了庞屹的动作,“不必。”
月光之下,温洛的脸染上了一层皎皎洁色,似透明而青白的月。露出的那一截小腿,泛着柔和的瓷白光泽,比上乘的羊脂玉还要温润几分。
是那天被送到床榻间的丫鬟,又被他撵去了厨房。
顾晏之皱眉,上次是衣不蔽体,这次是刻意卖弄,在人来人往的小道上,挽起裙子,露出小腿来。
这个时候,温洛终于看到了两道身影出来,她放下裙子,迎着走上去。
“这就是我同乡的姐妹,主子赐名叫竹岫。”
竹岫瞧着温洛,脸上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笑着握住了温洛的手,“真是太麻烦你和梅枝跑一趟了,久等了,真是对不住,刚刚有事情绊住了脚。”
温洛点点头,对十分客气有礼而又不会让人感到冒犯的竹岫就多了几分好感,“没事,我也没有等很久。
又道:“担不起你一声姐姐,你叫我莲玉就好。”
梅枝笑着打趣二人,“你们这亲亲热热的,不像是第一次见,倒真像是两亲姐妹,我看呐,莲玉你就担着这声姐姐吧。”
竹岫也笑着说:“我一见莲玉姐姐就觉着十分亲切,不过,今日不宜说家常。咱们去我住下吧,那有纸笔,去那看诊,也方便写药方,莲姐姐你看如何?”
温洛自然是没有意见的,笑着点头答应。
不远处,顾晏之和庞屹因着都是练武之人,比常人要耳聪目慧,将三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顾晏之看着嘴角始终漾着笑容的温洛,不知想起来什么,显得有几分出神。
一阵秋风吹过,顾晏之猛的咳了起来,庞屹连忙拿出玉瓷瓶中的药,给顾晏之服用下去。
三人转被这声音吸引,转头看过来。
“世子爷。”首先是竹岫认出了顾晏之,连忙走过去行礼,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她欲要伸出手扶着顾晏之,被他止住了,只听他淡淡道:“不必,我还没有到让人扶着的地步。”
竹岫只得退到一边去。
温洛看着那走过来的人,听出了冰棱似的声音,显然就是那日在老夫人那威胁打杀自己,且让自己做了烧火丫头的世子顾晏之,他们明显是往九思堂这边来。
温洛连忙低下头去,往后退了几步,恨不得和身后的松柏树融为一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侥幸心理要不得。
顾晏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欲要和角落融为一体的温洛,走进了才看清,她穿的是一身最素的丫鬟青色裙服,平平无奇。
只是那站立的姿势,让他平白地想到了在完水驻扎时,那完水河滩上的鹤。
傲然而遗世。
虽低着头,背却实挺得笔直。一眼就让人知道,这绝非奴颜之骨。
三番五次到自己面前来,倒是花了几分心思。
只是,他最不喜,别有用心。
现在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不该有的心思还没有打消。
他走到了温洛的面前,温洛暗骂一声,行了个礼,正打算和上次一样,低头装死。
“你会医术?”顾晏之开口问道。
声音没有情绪,不知他是喜,还是怒。
身后众人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醉醺醺的,身着不凡的男子被众人护着,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表!表哥,散席之后,你怎么不等等我......叫我一顿好找。”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顾晏之没有回答他的话,一侧的庞屹开口道:“四皇子殿下,大公子身体不适,便先行离席了。有事,可以明天相商。”
萧时川扒开庞屹,“哎!走开走开!我在和表哥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话!”
“时川。”
“莫要再小孩子脾气。”顾晏之敛眉,声音中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无形之间温洛也察觉到了压迫感。
“好......好吧,不过表哥,你别担心,你那个病,我已经派人去滇蜀一带寻名医了!我就不信,偌大邺国,千里疆域,就寻不到一个可以治好你病症的大夫!
“哎呦,我的小祖宗,别说了......”萧时川的随从立马拦住了他的豪情壮语。
“顾大人莫要怪,莫要怪......四皇子殿下只是喝多了。”那随从见萧时川不闹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
“恩。”顾晏之声音依旧淡淡,“四皇子的心意,我领受了。”
“庞屹。”顾晏之开口对身后高壮的男子叫了一声,庞屹就准备带着明显喝多了的萧时川去休息。
就在路过低头装自己是石头,是死人的温洛面前时,萧时川突然顿住了脚。
“表哥,你家的小丫鬟真是没规矩,见了主子怎么不行礼......”
“奴婢见到贵人,一时惶恐,失了礼数,见过主子。”温洛低着头,用余光扫到竹岫和梅枝,发现二人已经跪在地上了。
她矗立着,突兀而显眼。
只是那些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头垂得更低了。
漫天飞雪,满目皆白,除了那一抹触目的红。
一身黑衣武甲刺破触目的白,顾绥之奔跑过来的速度卷起了飞雪。
“莲玉!莲玉!你别死啊......”
那天在马场的时候,郡主萧兰蕤也在,他随嘴和大哥提了一下这个长得像萧姐姐的小丫头。
郡主当时听了要大哥把人给她,大哥当时没答应,郡主更是生气。
自从被大哥从挛鞮氏接回来之后,萧姐姐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大哥虽事事包容着。
但他知道因为自己提起她的缘故,她可能要被为难,自从萧姐姐破相之后,对任何人总是苛待大于宽容。
莲玉可能也要被为难,只是......当时他只是想了想,就去训那匹马儿了,转头就忘记了这件事。
今天去马场又抄近路,才又想起这件事情,没想到,萧姐姐已经叫人为难这个小丫头了。
看到那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时,任是顾绥之在军中待过几年,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也不由觉得骇然。
“四宝!快去叫大夫!”顾绥之朝着门口大喊道。
四宝进来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爷......叫来这里吗,大夫从前门进来,绕来这里,莲玉姑娘怕是没命了。”
顾绥之当机立断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温洛。不由得皱起了眉,这怎么轻得和纸片似的。
“走!回静思居!”
大夫来的时候,也被这伤口吓了一跳,细细地将伤口里的刺挑出来,又上了金疮药,在大冬天竟然出了一身汗。
“大夫,怎么样?”顾绥之见大夫出来,连忙问道。
大夫摇摇头,“唉,不瞒三公子,这姑娘身子亏空太厉害,以后有在子嗣方面怕是十分难了......加上这姑娘气血两亏,今天又失血过多,阴阳更是两虚,是短命之症啊。”
“至于能不能熬过来,就看今晚了,若是烧退了,那便还有得活,若是......手就保不住了。”
顾绥之有些发懵,还是四宝把大夫送出去的。顾绥之身侧两只手握成拳,而右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呢,上个莲玉还是面色红润的,也就一会不见,她怎就短命之症呢。
萧姐姐和大哥做得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也都怪他,明明知道萧姐姐不喜欢大哥和别的女子接触,还在萧姐姐和大哥面前提起她。
顾绥之有些自责,叫人照顾好温洛,然后让大夫今天别出府,住下时刻留意她的状况。
他见过太多死人了,曾经,他也害死过很多人,现在他又要害死一个人了吗?
莲玉,你可一定要挺过来。
“洛洛!洛洛,过来这里,过来爸爸妈妈这里......”这是春暖花开的日子里,爸妈在公园里教她学自行车,她可以自己骑不用辅助的时候,爸爸妈妈逗她。
柳絮在风里轻柔地飘过,之后,是一阵饭菜的香味。
“妈,我好饿呀,今天吃什么。”是她高中放学之后丢下书包往厨房的身影。
“今天你爸做你最爱吃的拿手菜,去洗洗手,准备开饭。”妈妈笑意吟吟地看着她的脸一闪而过。
记者的闪光灯包围着他们的医疗团队,攻克国内首例某病症的在该领域实践与操作的空白。
转眼间,这些都如同碎片一样散了。
在碎片消散的前一刻,是一个面容模糊的和尚拽着她的衣角,不让她随着碎片一起消散。
“温施主,你的尘缘还未尽,不要着急上离恨天啊......”
............
“爷,那姑娘一直在说胡话呢,人估计要烧糊涂了。”
四宝拿下顾绥之染了风雪的大氅。
“你叫大夫给她用最好的药材,不拘什么价格,都走我的账上。”顾绥之说。
“爷真是菩萨心肠。”四宝恭维着说:“只是有人多嘴,和老太太提了爷抱了一个女子回了静思堂,老夫人差李嬷嬷来问话了,小的只说不知道。。”
“机灵。”顾绥之敲了敲四宝的头,四宝嘻嘻地笑了起来。
“也多亏了风雪大,看不清楚人,不然看到爷您从厨房抱了人回来,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呢。”四宝摸了摸自己被翘的头说到。
“不过爷放心,哪个敢乱传,坏您的名声,小的第一个冲上去给他大嘴巴,您可是还没有成婚呢,哪能让这些碎嘴子乱传!”
四宝边说边比划着扇嘴巴,活灵活现。
顾绥之显然没有认真听四宝说话,沉思了一会,又想起大夫说的,她以后子嗣困难,短命之症......以后谁会要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
“四宝,你说,我和大哥或者是祖母讨了她来,他们会答应吗?”顾绥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认真的问四宝。
四宝一脸惊恐,“爷,您没听见小的说吗,您可还没成婚呢,主母都没有,就养通房,京城哪家的闺阁小姐还肯嫁给您啊......”
顾绥之这下是真的重重的赏给四宝一颗头上的爆栗,“小爷我当然知道,不过的我意思是讨了她在我的屋里服侍,你在胡说八道,送你进宫!”
说完,耳朵有些微红。
“哦哦哦,是这个意思,四宝捂着自己的脑袋,“世子和老太太最是宠爱您,依我看,莲玉姑娘,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烧火的丫头,我看,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那我现在就去和祖母求了她来!”顾绥之说着就要出门。”爷,等等我!”四宝拿上大氅,跑着跟上去。
“你回去服侍她,静思居你做事细心,不必跟着我来。”顾绥之接过外套,披上大氅有说不出年少贵气。
北方吹得一夜紧,东方的天色已渐白。
“渴......好渴。”温洛烧得迷糊,睁开眼睛就看见头顶的竹青色暗纹帐子。
她这是死了?
直到四宝的话把她拉回了现实,她不仅没死,而且还在这国公府,做烧火丫鬟。
“莲玉姑娘,你醒了呀,昨天可是给我们都吓坏了......”
见温洛只是盯着帐顶不说话,四宝摸了摸鼻子,接着道:“莲玉姑娘,您放心在静思堂养伤吧。只是,静思堂没有丫鬟,若是有什么事,招呼我一声就成。”
四宝说着,端了一杯水送上去。
温洛的两只手被缠上了厚厚的棉布,但还是不喜欢别人喂自己喝水,她又不是八岁小孩。
就着厚厚的纱布接过杯子,轻抿了几口。
她不是纯古代人,不懂很多事,平日里做人做事已经够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却不料,还是会因为她没有动不动就跪人的习惯就出纰漏。
这该死的古代,该死的封建礼教,上下尊卑!
一截修长白腻的后颈露了出来,萧时川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着问:“你在躲表哥?”
“未曾。”温洛道,说着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到地里去。
真是倒霉!怎么会遇见这些大佛。
萧时川眉头皱了皱,这还说不是躲自己,而且那小动作,分明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
不让他看,他偏要看!
就在温洛以为这尊大佛要走了的时候,明显已经喝醉了的萧时川却突然凑上前来,俯下腰看了一眼温洛。
这一看,可不要紧。
众人的目光都被他这极其不合礼数的动作吸引了过来,更把温洛吓了一跳。
一张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下意识抬起来头。
“哈!表哥,你瞧瞧这丫鬟像谁?”萧时川像是突然见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我刚刚就瞧着这丫头眼熟,萧时川大笑了起来,“不料,还真让我猜对了,长得还真是像郡主。”
在场的几个丫鬟和小厮脸色一下子变得战战兢兢了起来,谁都知道。
郡主可是世子爷放在心尖尖上宠的人,莲玉怎么能和郡主相提并论。
四皇子殿下分明触霉头。
“殿下,你喝多了。”顾晏之在看到温洛脸庞的那一瞬间,有片刻的杀意。
不过一瞬间就恢复如初。
“一个身份卑贱的烧火丫头,像兰蕤三分已是她的福气,不过这福气不是谁都可以受的。”顾晏之说话语气还是淡淡的。
就在这时候,温洛目光恰好对上了顾晏之看过来的眼神,看到了他如幽潭般的眸。
四目相对间,顾晏之这才第一次,彻底而认真的看清了她的模样。
和她不像,半分都不似。
温洛目光也不由的对上了顾晏之。
原来,他长这般的好模样。
清隽逸然,气度出挑,就是周身的气度冷得有些压迫人,倒让人忽视了他的出尘之姿。
要打杀自己的,竟是这样的人,脾气又那么古怪,便是这样的俊美,也是黑了心肝的。
目光相接,温洛恨不得把这王八蛋的脸刻在心里,刀刀刻出血。
顾晏之冷冷的瞧着她,而那眼神,看得温洛心惊。
她现在可不能在这里待了,那人冷得吓人,看着人的时候,只有看似温和之下无尽的幽深。
她熟悉这种眼神,那是将死之人的眼神,平静而又疯狂。
“奴婢冲撞了世子和各位大人,现在就去找嬷嬷领罚。”温洛在心里暗骂一声,又行了个礼。
做到礼数周全,挑不出一点错之后,正打算提裙离开。
“害,你这小丫鬟,别人只有巴巴攀着表哥的份,我看你怎么巴不得离了这里才好。”萧时川虽喝了酒,但是脑子却也没有糊涂。
这小丫鬟不甚聪明,要勾引人的手段也太低级了些。
“我知道了,你这招就叫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可惜呀,可惜,表哥只心悦郡主,你个小丫鬟的春思怕是要错付咯......”萧时川醉的已经说话时都在摇头晃脑,却还孜孜不倦的分析着。
他的这些话落只在众人耳朵里,却在温洛心里炸雷。
欲擒故纵,以退为进个锤!
早知道,是这个狼窝,那半两的诊金,就是给她一两的黄金,她也不来。
顾晏之今晚也喝了酒,现在倒是彻底清醒了。
“还不带四皇子下去休息?”他看了一眼庞屹,嗓音疏淡。庞屹连忙上前来带着人把明显喝多了的萧时川带离而去。
夜色已至,秋风飒飒起。
院中只有跪在地上的三人,还有居高临下的那道带着冷意和压迫感的视线。
她欲要以色侍人,却遮遮掩掩,从祖母那不成,又把主意打到了九思堂下人的身上......真是不简单。
带着寒气的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如玉般的指节一下一下在她的下巴按着,似在把玩。
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寒凉之气传递到了温洛身上,那是带着威胁的动作。
她只能逼迫抬起头,仰望着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的男人。
他低垂的眼眸里,涌动着毫无感情色审视与打量。
“不当值,在此处做什么?”
就在温洛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竹岫连忙道,“奴婢该死,今日是奴婢找莲玉来的......”
竹岫和梅枝跪着一前一后跪着,竹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清楚,更惴惴不安。
大公子待谁都温和有礼,从不苛责下人,却也最讲究规矩。
今日自己冒冒失失就让梅枝喊了莲玉过来给自己看病,显然是失了规矩......
而且府里那些捕风捉影的只言片语她不是没听过,说莲玉与那位的神姿有几分相象,但大公子明显不喜莲玉,还说她是赝品。
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就不顾老夫人的哭诉,还她成为一个烧火丫头......
竹岫更担心了,等着责罚。
顾晏之听完,不置可否,眼中的杀意丝毫没有遮掩,杀意和话分明对着的,都是温洛,“若还有不该有的心思,烧火丫头也不必做了,阴司地曹你待如何?”
顾晏之清凌凌的声音碎在温洛耳畔,冷得她起了鸡皮疙瘩。
她丝毫不怀疑,上一次说要杀她,只是吓唬。
这次,是真的。
就因为她长得像什么所谓的郡主?还对顾晏之有攀附的心思,可是,长什么样子,也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更何况,有攀附心的也不是她。
忍,忍,忍,何时是个头,真是不吐不快。
“望世子明察,奴婢自入府之后,忠心耿耿听命于老夫人,本心却毫无攀附之意。”温洛微微颔首,不徐不疾说道。
“容貌是父母所赐,也非奴婢所愿所则,如果世子要以这责罚于奴婢,那奴婢自然也无话可说。”
此时,又一阵深秋的风吹来,顾晏之抬眸,松开了手。
只见她弯弯的柳眉之下似秋潭般明净澈澄的眸,朱唇淡淡,靥面琼丽,云鬓楚腰,雅秀绝俗。
在半明半暗的天色和灯火下,衬托得她金风玉露、似嗔似怒。
那模样分明是不卑不亢,以退为进。
“呵,倒是能言善辩,”顾晏之面带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虽是笑,笑里却让人听不出喜怒,“既要看病,那还不快退下。”
许久,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九思堂,温洛像是死里逃生一般,大口得喘气。
她刚刚丝毫不怀疑,那人捏住她下巴的时候,想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