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宇，你答应过给我在江城买一套房子的。”
顾宇舒服地长叹一口气：“放心，我现在问问。”
“喂，周院长，夏晚晴的生育资源共享出去没？”
“念念，你可以去看房子了，五百万下周就到账。”
我错愕地睁大眼，本就被撕裂的心当场被撵得粉碎。
“阿宇，你为了给我全款买房，抽了晚晴姐姐那么多卵子，她会不会太可怜了？”
“她已经得到了名分，该知足了，到时候你就带着孩子住在新房子，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多好。”
我几乎是逃着跑走，直接拐回妇产科，预约了流产和亲子鉴定。
原本我对肚子里四个月的小生命还有些不舍。
而现在，我恨不得它立刻就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乔念念看到我从妇产科出来，二话不说把我拽到没人的角落。
“我知道刚刚你在门外面偷听，阿宇动情的声音，好听吗？”
我下意识胡住肚子警惕道：“你们俩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你要干什么？”
乔念念抬手大力扇开我小腹上的手，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装什么清高！怀孕了很得意吗？你以为你肚子里是谁的孩子，是我的！你不过就是阿宇担心我怀孕变胖变丑变老，随便找的替代品罢了！”
“才扎了你十几次就得了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害得我连江城的别墅都住不起，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心早就碎了一地，她再刺激我，又有什么用呢？
我苦笑一声，转身准备走，却被她抓住头发拖回来。
“我让你走了吗？！你还给我甩脸色，你算什么东西！”
她越骂越生气，扯着我的头发甩了我十几个耳光。
我挣扎着反抗，肚子却一下抽了筋，疼得眼前发白，一头磕在墙角。
热流从额头缓缓流出， 我扶着墙跌坐在地上。
乔念念笑得嚣张，弯下腰用指甲狠狠扣我的脸，
“瞧见没，不仅是顾宇，连孩子都知道要帮着我！你个没人要的东西！”
我实在恼羞成怒，反手还了乔念念一巴掌。
“夏晚晴，你在干什么？！”
顾宇小跑着赶来，一把将乔念念拉在怀里。
“你疯了！你怎么能对护士动手！”
我一边笑
晚晴，怎么是你！”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反手还了乔念念一巴掌，再冲着顾宇冷冷一笑，
“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抬手翻开唯一留在桌子上的牌，扔到他脸上。
“看在老客户的份上，我再多送你一张牌。”
“宝剑六正位，被揭露的秘密。”
“顾宇，我们结束了。”

念。
而顾心念，是顾宇心悦乔念念。
医院里，乔念念看到顾宇高兴地用小拇指悄悄在他的掌心挠来挠去。
顾宇扭头对我笑得毫不心虚。
“晚晴，你快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冷眼看着这些小动作，从前顾宇那些温情的行为如今都太嘲讽。
检查时他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是怕我自己做些不该做的检查，发现肚子里的端倪。
月月准时提醒我来医院，更是他不想错过每一次和乔念念公开约会的好机会。
几大管子血抽得我眼冒金星，脚步虚浮地从诊室出来。
看到我，顾宇立马从乔念念身边站起来，小跑着过来扶我。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吃饭，又抽那么多血，低血糖了？”
我四肢发麻，感觉体力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白着脸点点头。
顾宇把我抱到座椅上，急得额角直冒汗，从口袋里找常备的糖。
“你先吃这个，等等我，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早饭。”
乔念念白了我一眼，扭着腰跟上去。
我等了半天，实在饿得发昏，只能慢慢扶着墙往外走。
路过安全通道，门没有关紧，里面隐隐传来熟悉的声音，纠缠、暧昧。
“是早饭好吃，还是我好吃啊？”
“当然是你这个小妖精。”
“你看上去比你老婆还饿呢。”
“她饿个屁，昨天晚上让她喝粥偏不喝，活该！不提她了，扫兴……”
我颤抖着手给顾余打去电话，过了十几秒才接通。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低血糖实在不舒服。”
顾余声音断断续续，“额，早餐店人有点多，你再等等，我马上就回去。”
闭上眼，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流出。
嘴里的糖瞬间苦得难以下咽。
我还在期待什么，牌已经告诉过我了，这个男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刚准备走，有东西从兜里掉出来。
我每天早上出门都喜欢盲抽一张塔罗牌，在需要做决定的时候问问牌的意见。
蹲下，翻开。
教皇牌逆位，错误的讯息、恶意的规劝、被人利用。
牌是叫我别走吗？
我鬼使神差地多等了一会，里面的声音逐渐平息。
乔念念娇滴滴地说：
”
他愣了一瞬，急于找补的话哽在喉中。
“真的吗？！她没死吗？太好了！”
真正看着逝者火化下葬的人，第一反应绝对是不相信，而不是喜悦。
我不用问塔罗牌，都知道他在说谎。
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我下班回家，看见顾宇在家门口和一个有点眼熟的女人抱在一起吻别。
“我们以后可得注意点，我今天去占卜了，说晚晴可能会发现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拜托，你还信这些？”
“真的很准！她直接把晚清的年龄和怀孕时间都算出来了，我还骗占卜师说你已经不在了，也被她当场戳破了。”
“真的假的？下次带我去看看……”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我恨我准到离谱的直觉。
打开门，顾宇和往常一样，穿着围裙迎上来，替我放包，帮我换鞋。
然后牵起我的手，领我坐到座椅上。
我盯着他，他眼里的关心和爱意那么真，真到我甚至不愿意相信今天来咨询的顾客是他。
顾宇宠溺地捏捏我的头发。
“看着我干嘛，装可怜也不能吃辣的。”
“我给你煮了粥，你明天该去做产检了，晚上只能吃清淡一点哦。”
我看向垃圾桶里的塑料碗。
刚刚他们在家门口，顾宇给那个女人喂粥。
她只尝了一口就全吐回了碗里。
“呕！什么猪饲料啊！怀孕就吃这个？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顾宇好脾气地收起碗筷，“你那么娇气，我哪能舍得让你怀孕吃苦。”
然后现在出现在我的饭桌上。
“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我忍着恶心进卧室躺下，顾宇立马跟来给我掖被子。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上班太累了吗？不吃饭明天产检的时候饿了怎么办？”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脱口而出问道：
“你真的想跟我，有一个孩子吗？”
顾宇笑了一声，温柔地仿佛能掐住水。
“你摸摸肚子，这还不是答案？我当然想了，最好是个女孩，像你一样可爱。”
“名字我都起好了，就叫顾心念，是我们心心念念期待着的宝贝。”
第二天我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她是妇产科的护士。
叫乔念
一边流泪，指着自己的脸，“我脸上的巴掌印和指甲印，你是眼瞎了看不到吗？”
他赶忙松开乔念念，伸手拉我，却被我一把打开。
“我要调监控投诉，医护人员公然殴打孕妇，没天理了吗！”
顾宇执拗地伸着被我打红的手，下意识哄我，“好好好，你先起来，都听你的——”
乔念念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抓着顾宇的袖子。
“阿宇，你都看见了，明明是她打我！”
“况且医患关系出问题从来都是偏向病人，我有理也说不清！夏小姐，你想报复我就直说，但你不能污蔑我作为护士的职业道德！”
顾宇瞳孔一颤，只犹豫了几秒，就收回手，再次把乔念念护在身后。
“好了，我作为病人家属主动提议和解，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地调监控。”
“晚晴，你不就要闹了，大家出来上班赚钱都不容易，给护士道个歉，这个事就算结束了。”
乔念念嚣张地朝我挑了挑眉，继续哭：
“我才不要你们的施舍，我现在就去辞职证明我的清白，你们满意了吧！”
她哭着扭头便走。
顾宇冷冷看了我一眼，“夏晚晴，你变了。”
“平时作就算了，但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人家一个护士怎么惹着你了，一定要把别人搞失业你才高兴？是不是你怀孕之后我太惯着你了，把你宠昏头了！”
“我看你刚刚打人一点也不像低血糖的样子，那么有力气，自己滚回家吧。”
我眼前越来越黑。
可他没有再分给我一个眼神，转身朝乔念念离开的方向追去。
顾宇，我们没有家了。
家是你亲手拆散的。
睁开眼，我正躺在妇产科病床上打葡萄糖。
而顾宇一个消息都没有发来。
以前只要我不在他的眼前，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我保持联系。
挂完水离开，我直接去了妇产科。
再次从那里走出来，肚子里的东西已经离我而去了。
家里空无一人，顾宇还在外面和乔念念厮混，可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正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时，电话响了。
“晚晴，今天下午有你的预约，点名要找你算，老客户出手大方值得维护，我帮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