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枝谢安乾的其他类型小说《钓系美人穿越后,她每天都在修罗场by阮枝谢安乾》,由网络作家“胖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珏慢悠悠给自己最喜欢的一株曼珠沙华浇水。等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看向一旁的两个鬼差,“我这里是阴律司,不是轮回道,找错人了。”“是陆大人让小的带人来找您的。”鬼差恭敬的低头回答。崔珏轻叹,“该死的魏征,又玩忽职守。”阮枝就静静站在那里,身姿单薄,身上的鬼气甚至都只有浅浅的一层,显然是刚死不久的新鬼。崔珏黑沉的眼珠划过一抹金光,然后顿住,整个人瞬间来到阮枝身旁,紧紧盯着她。阮枝默默往一旁挪了一下,低声道:“崔大人可有事要说?”从听到那两个鬼差的称呼后,阮枝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在人间鼎鼎有名的判官崔珏。崔珏面色凝重,问她:“你是怎么来的?”阮枝:??“我…我死了,被谢大人和范大人带下来的。”说实话,她一头雾水搞不明白,难道人死之后都会被...
崔珏慢悠悠给自己最喜欢的一株曼珠沙华浇水。
等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看向一旁的两个鬼差,“我这里是阴律司,不是轮回道,找错人了。”
“是陆大人让小的带人来找您的。”鬼差恭敬的低头回答。
崔珏轻叹,“该死的魏征,又玩忽职守。”
阮枝就静静站在那里,身姿单薄,身上的鬼气甚至都只有浅浅的一层,显然是刚死不久的新鬼。
崔珏黑沉的眼珠划过一抹金光,然后顿住,整个人瞬间来到阮枝身旁,紧紧盯着她。
阮枝默默往一旁挪了一下,低声道:“崔大人可有事要说?”
从听到那两个鬼差的称呼后,阮枝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在人间鼎鼎有名的判官崔珏。
崔珏面色凝重,问她:“你是怎么来的?”
阮枝:??
“我…我死了,被谢大人和范大人带下来的。”
说实话,她一头雾水搞不明白,难道人死之后都会被审这一遭吗?
当然不是,一般人根本没机会见到崔珏,登记完等着排队投胎就行,除了大善人和大恶人。
像阮枝这样普普通通的新鬼,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按理来说也是等着投胎就行。
崔珏皱眉,“你没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阮枝震惊,她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的问:“我没死?”
说实话,这一瞬间,她确实有些顾不上失态了,任哪个鬼听到自己没死,恐怕都不会镇定。
崔珏点头,吩咐身旁的鬼差去将黑白无常带来。
过了约有一刻钟,两道身影出现。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着崔珏行礼,“崔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崔珏指了指阮枝,“你们勾错魂了,带她回阳间吧。”
范无救看到阮枝,嘴唇微张,“阮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原谅他没看到,毕竟阮枝默默站在那里,身上也没有丝毫的威胁性,让刚刚还在赌牌以为自己被上司发现而心虚的范无救直接忽视了过去。
阮枝对二人行礼,“谢大人,范大人。”
谢必安还算镇定,他虽然也去了,但还没上手,因此毫不心虚。
现下看到阮枝,瞬间便明白事情出在她的身上了。
谢必安对崔珏问道:“崔大人,不知为何要送这位阮姑娘去阳间,普通的鬼无法在阳间活过七日的。”
崔珏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们勾错魂了,她阳寿未尽,不该来这里。”
范无救嘴巴张大,果断道:“不可能。”
崔珏:“哦?此话怎讲?”
范无救:“我们可以确定,阮姑娘的肉身确实已经死去。”
既然他这么说了,崔珏也没怀疑,毕竟两人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还不至于这点事都看错。
他只是有些头疼,低声道:“事情有些难办了。”
谢必安疑惑,“崔大人,这样的事从前也有例子,为何阮姑娘?”
后面的话他没直接问出来,但是他听到这件事的想法就是这样,毕竟世上所有的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有些差错在所难免,即使生死簿乃先天灵宝。
崔珏:“她不一样。”
范无救嘴,直接问道:“哪里不一样?”
崔珏看了阮枝一眼,见她没有慌乱的样子,不由得印象好了一些。
“她身负凤命,自然不一样。”
“咳咳咳。”范无救这下是真的被呛到了,惊讶的看向阮枝。
阮枝茫然极了,她听懂了崔珏的话,可又不太明白。
谢必安的眼神也有些奇怪,不过没像范无救这般夸张。
阮枝环顾一圈,轻叹一声,“虽然不知崔大人为何这般说,可身负凤命的并不是我,皇后娘娘还在宫中安座。”
可能是有些敏感,她现在听不得那些东西,尤其是和谢安乾扯上关系。
崔珏摇头,肯定道:“那是假凤,而你不一样,真凤的命格在你身上,你的阳寿还有五十年。”
阮枝眉头微蹙,不知是不是错觉,崔珏觉得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单薄的身体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我…我…我不是。”虽然有迟疑,可阮枝最终还是坚定的抬头看向崔珏。
这一刻,另外三人也能看出她的抗拒,没再说话。
崔珏想了想,索性让两人先带阮枝下去安顿,他要去一趟阳间。
邺都西坊,
“阮姑娘,这是我空闲的房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暂时先住下吧。”谢必安推开门,对身后的阮枝说道。
阮枝看起来颇为不好意思,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住在其他男人家中,总归是不太好的。
如果放在阳间,早就被人喷死了。
不过她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了,因此对谢必安感激的说:“多谢大人的帮助,我…我会付租金的,请不要拒绝。”
谢必安看她那副怯生生的样子,有些想笑,也不打击她,只是点头道:“好。”
阮枝闻言松了一口气,对两人感激不尽。
事情暂时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等崔珏从阳间回来,已经把事情调查了差不多,心中对阮枝印象也有所转变。
刚开始没什么感觉,现在倒觉得这是位难得坚定又有原则的女子了,最重要的是,不慕名利,敢爱敢恨。
又一次来到阴律司,阮枝跟随前方领路的鬼差,一路走来。
崔珏坐在桌前,抬眸便看到前方的阮枝,袅袅婷婷,步步生莲,典型的贵女。
等人在门口见礼,他才蓦然发现自己竟看人家走路看呆了。
他只觉得自己最近累的头脑有些不清了,等抓到魏征,一定要狠狠坑他一笔。
“阮小姐,请进。”
“崔大人。”
“阮小姐,你的肉身确实已经死亡。”崔珏直接道。
“恩,崔大人可是去调查了一番?”阮枝不奇怪对方说的话,毕竟那杯毒酒的威力她最清楚,但她还是想问问对方,有没有关于阮家的消息。
她作为女儿,实属不孝,然世上无两全之法,她既不想连累家人,也不想顺谢安乾的意,只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崔珏看出她想问的事情,心中有些同情她在这样小的年纪便离世,于是温和道:
“你的家人很伤心,但时间会抹平一切。”
是啊,时间会抹平一切,所有痛的,恨的,悲伤的,快乐的,最终都会埋葬在时间中。
阮枝脆弱的笑了笑,神情落寞,崔珏有些想替她抹平眉间那么忧愁。
下一秒,他又反应过来,直接拍了一把自己额头。
阮枝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像是不明白他的动作,随后转移目光的样子像是尊重他的爱好。
崔珏:“……”
他没再多想,直接问阮枝:“你的阳寿未尽,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代替别人活下去,你愿意吗?”
这世上既然有人阳寿未尽,自然也有人阳寿已尽却尚未死亡的人。
阮枝皱眉,她第一时间便摇头,“我不想去占别人的身体,那样…那样不好。”
崔珏被她这幅纠结的样子逗笑,嘴角微扬,“放心,这不算强占。”
阮枝还是摇头,她对回到阳间没有什么兴趣,而且
“崔大人,我能问一下,假如我真能重回阳间,这所谓的凤命,还在吗?”
崔珏点头,“自然。”
阮枝愣住,喃喃道:“也就是说,我还是要和他纠缠,我不想那样。”
崔珏不意外她的选择,如果阮枝想当皇后的话,就不会有今天两人的对话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要做好最少在冥界待上五十年的准备。”崔珏提前告诉她这件事。
阮枝一想,能接受,于是点头,“我明白了,我还是想留在这里。”
崔珏:“行。”
他大手一挥,一道金光进入阮枝体内,她有些不稳的魂魄顿时便凝固了不少。
阮枝反应过来,眉目一动,对崔珏微微一笑,“多谢崔大人。”
“不妨事。”
“那小女便先行告退。”
崔珏看着她离开,脑海中还是阮枝刚才那一笑,仿若漫天星辰,璀璨而又轻柔。
“诶,我真是,该死的魏征。”
他现在累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了,不行,他也要休假。
下一秒,房间内空了下来。
前面正在工作的陆之道感受到什么,把手上的笔一摔,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身后的手下显然习惯了,赶紧上前接替自家大人的工作。
人间界,
江州阮府。
“听说小姐的墓被圣上迁走了,夫人伤心欲绝,已经有了两天不曾进食了。”说话的人虽然放低了声音,可听到的人神色却是一变,连忙小声警告道:
“嘘——,你要死啊,这种话也敢说。”
洒扫的小丫鬟本意就是和自己小姐妹说说闲话,结果看到小姐妹如临大敌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确实犯了忌讳。
这阮府上下谁不知道已经离世的小姐是几位主子的痛处,根本不能提。
“梨姐姐,是我错了,我不敢了。”小丫头轻轻拍了拍自己嘴巴,脸上浮现出后悔的神情。
阮家厚道,对下人从不动辄打骂,工钱给的也多,不知多少人想进来做工呢。
如果不是她有亲戚在这里,也是进不来的。
梨花轻叹一声,有些惆怅道:“咱们做奴婢的,主家的事情可轮不到我们来多嘴。”
“好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梨花听完扯了扯嘴角,道:“接着干活吧。”
只是她一边扫地,一边忍不住胡思幻想。
为什么她生来就是做奴婢的命呢,为什么不能做主子呢。
少爷和少夫人可真恩爱啊。
梨花想起自己见到的场景,内心深处羡慕极了,恨不得自己是女主人。
明明…少夫人也不怎么样,不过是出身好些罢了,她要是也生在好人家,一定也比少夫人强。
“梨花姐姐,上次那个侍卫……”小丫头生性活泼,老实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八卦起来了。
梨花听到她的话,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毫不犹豫的撇清关系道:
“我们没有关系。”
侍卫才能挣多少,而且说出去和她这种奴婢也没什么区别,梨花暗想道:若要嫁,也要嫁给像少爷那样龙章凤姿的男子,而不是粗鲁的莽夫。
小丫头没那么多的想法,反而有些可惜道:“张侍卫可是府上最年轻的侍卫了,有好多婢子都惦记着呢,梨姐姐为何不考虑一下?”
“别说这些了,赶紧干活,一会儿管事的要来检查的。”梨花生硬的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回答。
傍晚,终于轮到休息的梨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从阮府的侧门走了出去。
她走出巷子之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高大整洁的院墙,像是有些不舍的样子。
梨花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她走在乡间泥泞的小路上,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月钱,不敢停留片刻。
所幸很快便走到了家,看到家中的灯光,哪怕一直嫌弃自己出身,梨花也还是下意识露出一抹微笑。
“娘,我回来了。”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伴随着吱嘎一声响起的,是女子的尖叫。
另一边,阮府的几位主子齐聚在阮母的院落。
“爹,娘还是不肯吃东西吗?”阮桦扶着身怀六甲的妻子焦急的问阮父。
阮父刚从自家夫人那里出来,眉目间的愁绪见到儿子也没有消退,唯有看到怀着阮家血脉的儿媳才稍稍好了一些。
“你娘没事,就是一时想不开。”阮父安慰儿子道。
阮桦憋了很久的怨恨,终于忍不住泄露了一丝,“如果不是因为那人,我们家怎会如此,枝枝更不可能……”
剩下的他没说,但阮父却不由得眼眶一红,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咬牙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哪怕不为自己,也该为妻儿想一想。”
这话,阮父是说给儿子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儿子明白,只是后悔。”
后悔识人不清,害了妹妹。
“为父,也悔。”阮父的声音随风飘去,如果不是离得近,阮桦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因为从小到大,阮父总是教育他,永远不要后悔,那是最无用的事情。
看着父亲离开的身影,阮桦突然间发现,记忆中那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竟有些佝偻了起来。
这时,阮母身旁的嬷嬷也走了过来,“少爷,夫人没什么大事,让您二位也别在这里等了。”
“母亲可用膳了?”阮桦的妻子担忧的看着嬷嬷。
“少夫人放心,夫人已经用了。”
“那便好,那便好。”
“夫人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您和肚子里的孩子,天也不早了,少夫人可别着了风,快回吧。”
阮桦知道母亲是怕他担心,也不再这里惹母亲担忧了,只是临走前仔细嘱咐嬷嬷照顾好阮母。
“少爷放心,老奴会的。”
青竹院,
“夫君,娘知道那件事了吗?”阮桦的妻子被扶着坐下后,忍不住忧心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来,她真想不到当今陛下竟能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立一个死去的人为后,简直是……简直是和天下人作对。
“哼——”阮桦闻言眼神冷了下来,他用力捏住桌角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不敢让娘知道,你也别说。”阮桦叮嘱了一句。
“夫君放心。”
“对了,府上的人也要管住,免得有人嚼舌根。”
“父亲已经派管家去通知了。”
“也好。”
或许是想到自己唯一的妹妹,阮桦看着自己亲近的枕边人,忍不住道:“阿姝,其实我真的很后悔。”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当初阻止他们两人,会不会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了?”
“妹妹和陛下之间的缘分,或许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作为旁观者,阮桦的妻子倒是看的明白。
她这个小姑子,容貌倾城,倔强却也令人心动,别说是男子了,就是她一个女子看了也心动,将对方当成亲妹妹来疼。
当今圣上和阮枝又是青梅竹马,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呢。
“孽缘罢了。”阮桦恨恨道。
“如果当初妹妹没有做出傻事就好了,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阮桦的妻子叹息道。
她其实是不明白小姑子为什么这般决然,内心深处说是一点埋怨也没有那是假的,毕竟阮家被连累至此,她的孩子也无法在上京长大了。
虽说江州富饶,可终究是不如上京的。
阮桦闻言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情绪有些复杂,让她忍不住摸了摸肚子,感受到孩子才松了一口气。
“枝枝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走了这样一步。”
“夫君,我不太懂。”
在她看来,小姑子作为陛下的心上人,只要入了宫,定然是荣宠加身,哪怕不是中宫,日后也未必不能坐上那位子。
若是再能生下一位皇子,难保日后不会成为太后。
对于全天下的女子来说,只有羡慕的份。
阮桦不是不明白她的想法,只是终究还是有些失望。
“从古至今,皇帝的宠妃都是什么下场,你应该也清楚。
那人如果真的一心只有我妹妹,就不会娶别的女子来巩固势力,更不会将让我妹妹成为众矢之的。
枝枝很清楚自己进了宫,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争斗,她学不会那些腌臜的手段,也不会去学。
更何况,皇后善妒,身后的赵家也不会坐视不理,而阮家…比不上赵家心狠,最后也只有一个下场。”
听到阮桦的话,女人眉头紧锁,下意识问道:“陛下难道不会出手吗?”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皇帝喜欢阮枝,两人成了夫妻后,怎么会任由阮枝被欺负呢?
“他若是有那个心,当初也不会另娶她人,无非就是更在乎权力,也拿捏住枝枝对他的感情,两个都不想放手。”阮桦提起来话语间满是不屑。
他瞧不上男人玩弄女子的感情,阮家正直的家风让阮桦哪怕并不爱自己妻子,却也尊重对方,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而不是打着情爱的由头掩盖自己的野心。
“夫人,枝枝她……太倔了,可也为阮家留了最好的一条路。”
只要阮家不谋反,就绝对不会有人能动的了阮家。
毕竟,他妹妹估计此生都是皇帝念念不忘却又得不到的人,年少时的情谊难免让人无法忘却。
“是我太笨了,夫君。”
阮桦给她倒了杯温水,有些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鬓角,“现如今,你和孩子最重要,什么都不用想。”
“嗯。”
或许他这这辈子也遇不上轰轰烈烈的情爱,可这样的细水长流也不错。
当初他选中自己的这位妻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在那一群贵女中,显得越发单纯。
阮家的女主人,从来都是心地善良的。
这边纠缠不休,崖底的阮枝丝毫不知因为自己而导致一系列事情,反而做足了送死的准备。
“大人,开始吧。”阮枝表情安详,甚至闭上了眼睛,不再多看一眼。
龙泽带着锁链哗啦啦的飞过来,庞大的身躯绕着阮枝缠了几圈,将她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番动静,哪怕阮枝做足了准备,也还是不由得吓得一颤。
“你在恐惧。”龙泽微微伏下龙首,两只硕大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白衣女鬼,声音中带着一丝…打趣。
不过阮枝暂时没注意到,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龙泽直直望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被一潭温柔的泉水包围住一般,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大人。”阮枝说话的同时,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结果直接撞上了身后冰冷的鳞片。
“嘶——”刺骨的寒意让阮枝眉头紧锁,甚至控制不住的往外溢散阴气。
龙泽听到她的声音后,第一时间往后退了退,等见到阮枝难受的样子,尾巴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肩膀。
寒意瞬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阮枝的道歉让本来还有些不自在并想要关心一下阮枝的龙泽顿住了。
不知为何,见到她毕恭毕敬的样子,龙泽心情更差了。
而阮枝迟迟没见到龙泽进行下一步,反而看到他的尾巴无意识在地上砰砰拍打着。
阮枝:完了,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默默的又向后退了退。
“你不用道歉。”
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的龙泽,看到阮枝满脸茫然的神情,又沉默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诡异。
最终还是阮枝忍不住了,“大人,什么时候开始?”
龙泽不开心,又凑近了点儿,问道:“你很期待?”
阮枝抿唇,用力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只是不可避免的,眼眸水汪汪的。
“我不过是想…早死早解脱。”
龙泽不解:“本座什么时候说要送你去死了?”
不等阮枝反驳,这条嘴巴讨厌的龙又补充道:“再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阮枝深呼吸,偷偷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龙泽马上跟着转过去。
“你生气了?”
阮枝硬邦邦的回:“没有。”
“那就好。”
好?好什么好,阮枝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哪有要人送死还得高高兴兴的啊?
等等,刚才这条龙说了什么来着?
阮枝猛的抬头看向龙泽,“大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龙泽:“哼~,本座为何要告诉你。”
阮枝这下是真的生气了,长时间来的委屈和恐惧涌上心头,眼眶一酸,眼泪好似珍珠一般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其中有一滴泪珠刚好落在龙泽的鳞片上,让他浑身难受。
龙泽放缓声音,低声问:“哭什么?”
“我没哭。”阮枝抹了抹眼泪,故作平静道。
“可你就是哭了。”龙泽看着她,异常认真的说着。
阮枝第一次这么心累,她从前打交道的人,都是聪明人,再不济也是正常人,没有一个像龙泽这样不解风情的人。
“对,我哭了。”阮枝感到窒息并认命点头。
龙泽敏锐的察觉出她的心情可能不太美丽,转移话题,
“本座的意思是,没人能拿走你的小命。”
阮枝:“可是…大人不是需要我来破除封印吗?”
龙泽:“本座确实需要你,可若是没有你,最多不过百年,本座亦能打破这个封印。”
只不过没有被吵醒的他,想来是会继续沉眠,哪怕封印消失也不会醒来。
“那作为祭品,我不还是要死吗?”阮枝小声嘟囔着。
龙泽傲气道:“谁说要拿你做祭品了,本座日后还用得上你,没有本座的同意,哪怕你想死也不行。”
“可是……”阮枝莫名想怼他。
龙泽打断她,“本座要取走你的凤命,你可同意?”
“自然愿意。”阮枝答应的很利索。
自从知道凤命在她身上后,阮枝就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巴不得龙泽赶紧给她处理了。
“你舍得?”龙泽探究般低头看向阮枝。
阮枝神色复杂,喃喃道:“本就不该是我的,得到了也只是恶心人。”
她都不用去想,也能猜到本该在赵秋娥身上的凤命移至她身上,定然是谢安乾的手笔。
至于那人会做什么,她不去想也不敢想。
此时的阮枝还不知道自己被葬入了皇陵,并且还是和谢安乾合葬。
如果她知道了,恐怕真的要气活了。
当初为了利益和野心而放弃她的人,如今又把她早就不稀罕的东西捧过来,为得也只是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阮枝只盼望着父母百年后能在地府团聚,然后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于轮回中重新投胎。
“算是本座欠你的。”
龙泽丢下这句话便开始攻击封印,巨大的锁链穿过他的五只龙爪,将他狠狠钉在这处空间令缓慢吸食他的灵力。
可能是因为身处独立空间,所以震感格外强烈,阮枝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差一点就顺着飞走了。
“大人。”
阮枝惊呼声让龙泽暂时放弃攻击,反而是用龙尾将女子轻轻勾起放在自己背上。
“呼——”阮枝红唇微张,缓缓松了一口气。
当她扶着巨大的龙角站起身时,第一次感受到天地苍茫,自己何其渺小。
阮枝摸了摸自己胸口,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种自由驰骋于天地的感觉。
她站在狂风中,双手用力抱住龙角,裙摆随风飘扬,眼眸微眯,不舍得错过眼前这种此生难遇的场景。
黑色的巨龙像是天地的主宰,龙吟声响彻云霄,断裂的锁链,坍塌的石柱,整个空间开始出现裂纹。
此时的阮枝好像有些明白龙泽的想法了,因为拥有绝对的力量,想要的一切都能靠自己得到,哪怕被困深渊,也有力量破封而出。
不像她,只能逃避。
突然,咔嚓一下,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阮枝眼睁睁看着空间出现裂纹,界外浓厚的阴气顺着裂缝疯狂涌入,冲向两人的方向。
阮枝感觉很不舒服,这些阴气太过狂暴,不是她能吸收的,只好用力抵挡这些阴气的入侵。
就在阮枝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破碎的石柱下金光乍泄,一个巨大的阵法浮现在地面。
“大人,这是什么?”阮枝惊问。
龙泽不屑道:“垂死挣扎而已。”
阮枝:我看你比较符合才对。
当封印彻底完成闭环的那一刻,数条金色的锁链飞向巨龙,试图将他重新镇压下来。
“终于来了。”龙泽说完便将阮枝甩下。
阮枝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已经被巨龙拢进爪子里了。
惊魂未定之际,对上那双沉着冷静的龙眸,阮枝突然安下了心。
龙泽的速度很快,当阮枝感受到一阵晕眩的时候,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这人说了一句,
“不用怕。”
而后便是彻底的晕了过去。
命格这种东西,若非龙泽借助底下的功德阵法,怕是也无法轻易取出。
这一刻,龙泽知道他赌对了。
毕竟他早就知道那群蠢货手里没什么好东西,这阵法还是上古遗留下来的。
龙泽逼出一滴心头血,同手上金红色的光团混在一起,捏出一个小人模样,甩向封印大阵。
瞬间,那些四面八方涌来的锁链转头冲向来时的方向,将龙泽随手捏出来的人缠绕并拉入地底。
龙泽没再管身后的事情,而是第一时间带着阮枝冲出恶渊。
早早躲起来的小麒麟:?人呢?
方闻洲无奈:“好好。”
“枝枝,谢谢你的奶茶,我们就先回去了。”苗甜拉着栗书丽和两人告别。
阮枝:“要不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苗甜:“不用了,我们坐公交就行,你们赶紧去约会吧。”
栗书丽:“车来了,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玩的开心啊。”
说完,两人就赶紧走了。
方闻洲非常欣赏电灯泡的自觉,不枉他—直送零食请吃饭。
高大的男生拉着—旁女生细嫩白皙的手舍不得松开,两人之间那种美好的氛围让过往的路人忍不住会心—笑。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这两人颜值太高,看起来相当养眼。
“宝贝,晚上想吃什么?”方闻洲给阮枝系上安全带,并询问她的想法。
阮枝摇头,“我不想吃东西了,中午吃的晚,—点也不饿。”
“那怎么行,小心胃病又犯了。”方闻洲不同意,他—直想把阮枝养胖点,结果就是养不胖,只能想办法调理阮枝—向不太好的胃。
阮枝:“可是我真的不想吃。”
方闻洲:“那我们晚点再吃,好不好。”
“到时候再说嘛。”
阮枝想起她交代的事,问道:“我的包呢?”
方闻洲:“在后座放着呢。”
阮枝—听就想解开安全带去拿,方闻洲连忙叫住她,“等会停车你再看,安全第—。”
阮枝重新坐好,乖乖道:“好吧好吧。”
方闻洲眼中俱是笑意,忍不住用另—只手去拉阮枝的手。
结果阮枝推开他,并重复道:“安全第—哦。”
“好。”方闻洲无奈。
阮枝轻松自在的看着手机,—边刷微博,—边和方闻洲聊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而方闻洲也早就习惯和女朋友这样的相处,甚至非常迷恋这种日常,好像只要和阮枝在—起,只要能看到她,他就满足了。
至于从前最爱的游戏,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比得上和香香软软的女朋友在—起更开心呢。
“对了,宝贝,马上就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方闻洲故作不经意地问了出来。
阮枝没有多想,随口道:“先回家再说。”
她爸妈已经催了好久,两个月没见宝贝女儿,想的不得了,阮枝也已经答应先回家休息—段时间。
方闻洲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可怜兮兮地问:“那我呢,你不要我了吗?”
枝枝不会要和他分手吧。
听多了毕业就分手的话,方闻洲本就脆弱的心理,—下子就被打破了。
他想到自己还没被女朋友介绍给父母呢,心瞬间就凉了。
万—,万—他未来岳父岳母不喜欢他,逼着女朋友相亲怎么办?
越想越难受的方闻洲,赶紧靠边停车。
阮枝:“怎么突然停了?”
方闻洲解开安全带,侧身将阮枝的安全带也解开,—把把人抱在怀里。
阮枝:“你怎么了?”
方闻洲将头埋在女朋友的脖颈处,语气低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阮枝不解:“我什么说过了?”
“你最近对我冷淡了好多,毕业后又打算回家,我想见你父母你也不让,你就是想毕业把我甩了。”
说这话的时候,方闻洲脆弱极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样。
阮枝被他逗笑了,伸手环住他的腰,笑着解释:“我最近不是—直在忙论文的事情吗,焦头烂额的,哪里就是冷落你了。”
方闻洲:“可是——”
“没有可是,还有我回家不是应该的吗,不然毕业了我去哪儿啊。”
“那我呢?你回家了,扔下我—个人吗?”
“不是,方闻洲,你家不是在这里吗?而且我又没说我不来了,只是回家休息—段时间而已。”
崔珏刚将发疯的魏征关起来,刚坐下准备处理堆积的事务,结果就感受到地府的震动。
“崔大人,不好了,恶渊出事了。”范无救慌慌忙忙的跑过来,神色慌张。
崔珏猛的站起来,推开面前碍事的东西,瞬间消失在原地。
范无救的眼神从惊慌到逐渐呆滞,要不是地面的晃动惊醒了他,估计还傻着呢。
看着离去的崔大人,范无救愣了一下后,摸不着头脑的也跟着离开了。
“老谢。”范无救赶紧去找他好兄弟。
谢必安正忙着安排城内的事务,顺便安抚各方,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的影响。
“别喊了,我听的到。”谢必安一边示意面前的下属可以离开了,一边回应范无救。
范无救眉头紧皱,忧愁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会不会影响邺都城的安危,这次的税收还没交上来呢。”
谢必安无语,“瞎想什么,有几位大人在,轮不到你我发愁。”
范无救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谢必安,摇头叹息道:
“你还提这个,目前陆大人已经投身轮回,能不能回来还是两码事,魏大人又一向……万事不理,只剩下崔大人支撑了。”
他说的都算委婉,魏征平日里不找事都算不错的了,更别提帮忙了。
如今这地府突然震动不止,恶渊又好似有大动作,人心惶惶,竟除了崔珏无人能管。
谢必安听到后,不得不承认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不过看到范无救愁容满面,谢必安还是好心安慰道:“其实只要崔大人在就可以了,如果崔大人都解决不了,我们更没有办法。”
“唉——”范无救也懂,就是天生操心命罢了,根本停不下来。
谢必安没时间看他叹气,直接拉起范无救就走,“走吧,干活去了。”
恶渊上空
崔珏凭空而立,试图闯入恶渊深处,结果却被一股强大的阴力给推了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先设立屏障,免得不远处的邺都城被波及。
“是你要出来了吗?”崔珏看着不远处诡谲的空间裂痕,喃喃自语道。
震动持续不停,只见恶渊仿佛张开了巨口,不停向外扩张,这阵势大的仿佛要将地府打碎重建。
被扔在偏殿的魏征面对这番动静,没过多久便强忍着头痛醒了过来。
魏征咬牙低语:“该死的,竟如此大意。”
他不理解一个小小的人魂罢了,竟能冲破主体的桎梏,反而压了他一头。
看来,那个名叫阮枝的女子,对自己轮回的人魂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听到她的消息就控制不住。
这些想法不过瞬间,魏征感受到这地动山摇的动静,连忙赶了过去。
“崔珏,发生了什么?”魏征脸色还有些不太好看,好看的剑眉拧在一起,脸色也沉沉的。
崔珏瞥了他一眼,看他没再发疯也就不再多理会,敷衍道:“我也不知。”
魏征不信,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地府明面上虽是三大殿主管理,可实际上的掌控者却是阴律司崔珏,因此如非必要,他也不会轻易招惹崔珏。
上次纯粹是因为陆之道抛出的条件太诱人,他拒绝不了。
同崔珏的严阵以待不一样,魏征没得到回答后,反而更轻松自在,似乎眼前并没有大事发生。
反正他在哪里都能活,地府变成什么样子,对魏征来说,并不重要。
“崔珏,你说——这底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竟然让地府守了万年之久。”
魏征好整以暇,还顺手还自己搬了把椅子出来,随意的态度看的人手痒。
只不过听到他这话,崔珏倒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崔珏冷漠道:“不知。”
魏征哼笑一声,也不去管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反而我行我素的猜测了起来,听的崔珏眉头直皱。
“想不到轮回殿的传承这么完整,竟没有魏大人不知之事。”崔珏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句。
魏征却沉下了眉眼,也止住了话头。
“我若是真能无所不知倒还好了,也不至于……”魏征说到后面含糊了起来,连崔珏也没听清。
不过崔珏还是劝告了一句,“执念太重易生心魔。”
魏征不语,仿佛不曾听到这话。
崔珏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他出言提醒本就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上,也清楚魏征的执念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消除。
只是见到魏征便想起他仿佛走火入魔的样子,令人惊诧的是,此事竟然还和……阮枝有关。
想起阮枝,崔珏脑海中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纤细但不失风骨,仪态万千,处事进退有度,相处起来更是温和有礼。
最后,那双温润的眼眸浮现在崔珏的脑海中,令他有些失神。
见惯了女子或嚣张或懦弱,阮枝这种温和的坚定却是崔珏第一次接触,让他有些在意。
种子已经种下去,可还没来得及发芽,种下它的人已经消失,徒留心口处的惆怅。
“既然没什么事,本座便先离开了。”魏征的玉牌突然亮起,他只扫了一眼便准备离开。
崔珏不曾回头,哪怕他知道地府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也到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但愿事情不要变得太糟糕,崔珏轻叹一声,静静等待着龙泽的出现。
另一边,轮回殿。
魏征回来之后,先打开了殿内的防御,而后才离开。
轮回殿位于地府最神秘的地方,这里布满了规则,无人敢轻易擅闯。
作为这里的守护者,魏征很轻易便打开了通道,离开了地府。
却不知,他这一离开,又和自己朝思夜想的人错过了。
很久之后,魏征才真正接受两人有缘无分的现实,那时的他,只盼望着他的秀秀能够圆满些,而不是命途多舛。
当龙吟声响彻整个地府,无数鬼魂控制不住跪伏在地上时,整个天地好似多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
久居高座之上的那些神,也失去了以往的风度,脸色大变。
“真龙现世,恐有灭世之威啊!”
“老君所言,吾等实在惶恐。”
“黑龙乃不详,吾等定要镇压这妖物。”
“糟糕,星盘变了。”
“来势汹汹,乃大凶之兆。”
“这可如何是好?”
只是有一点谁也没想到。
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竟不是地府,而是人间和天庭,这恐怕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当真龙现世,曾经建立在龙族骨血上的辉煌,也迎来了落幕。
崔珏站在那里,看着破封而出的龙神不曾有丝毫的停留,倒也不在意,只是这场历经万年的约定,终究还是没能完成。
许是想到前任阴律司殿主,也就是他师父,崔珏有些愧疚。
师父此生执着于这一件事,最后落得个陨灭的下场也不后悔。
可崔珏不一样,他有在乎的东西,这些年为了应付天庭的挑剔和维持地府的运转,不让它落入那些神仙的手中,他付出了很多心力。
一旦地府的话语权被天庭掌控,那这三界便成真要失去秩序了。
轮回是天地的规则,一旦被打破,世间将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