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八零小俏媳,开局打猎旺全家 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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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栀

    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圣玲张怀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小俏媳,开局打猎旺全家 全集》,由网络作家“麦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玲玲。”能这么喊她的也就杨显明一个。卢圣玲回过头,就看到杨显明龇着一口大白牙站那。梳着个三七分的发型,白衬衣上面套了件针织马甲,领口外翻,下身黑西裤,还是卢圣玲给他买的,怀里抱着一本书,看着确实白净斯文。但对现在的卢圣玲来说,怎么看都感到油腻。她不禁皱起眉头。真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油腻男人?尤其是两人私奔后,她才知道杨显明那方面有缺陷,生活几十年,愣是过着守活寡的生活。偏偏她对这个男人格外上头,不在乎这些,就看中杨显明的才华,觉得这男人比那个天天蹲在地头研究水果产量的张怀端有魅力多了。她心甘情愿给杨显明当牛做马了半辈子,做生意供他读书,照顾他儿子,如同保姆一般。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什么时候来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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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
能这么喊她的也就杨显明一个。
卢圣玲回过头,就看到杨显明龇着一口大白牙站那。
梳着个三七分的发型,白衬衣上面套了件针织马甲,领口外翻,下身黑西裤,还是卢圣玲给他买的,怀里抱着一本书,看着确实白净斯文。
但对现在的卢圣玲来说,怎么看都感到油腻。
她不禁皱起眉头。
真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油腻男人?
尤其是两人私奔后,她才知道杨显明那方面有缺陷,生活几十年,愣是过着守活寡的生活。
偏偏她对这个男人格外上头,不在乎这些,就看中杨显明的才华,觉得这男人比那个天天蹲在地头研究水果产量的张怀端有魅力多了。
她心甘情愿给杨显明当牛做马了半辈子,做生意供他读书,照顾他儿子,如同保姆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杨显明抬起手,抚了下光鲜亮丽的头发,生怕被风吹乱了发型。
要知道,他可是用这一身油腻的外表成功拿捏了卢圣玲。
卢圣玲撇嘴,没说话,怎么看杨显明都觉得恶心。
杨显明察觉到她眼底的厌恶,微微一愣,眼眸垂下的瞬间,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网兜,网兜里装着的正是那件花了二十块钱买来的军大衣,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玲玲,这是你给我买的?”说着,便腾出一只手去拿网兜。
卢圣玲侧身挡了下,将网兜藏到身后。
“杨显明,你也太自信了吧。这是给我男人买的。”
杨显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不害臊,这么快就认自己当男人。
他还没同意呢。
“玲玲,咱俩的事情还没定呢,你先别着急。来,给我看看你买的衣服合不合身。”
杨显明又上手去拿网兜,还故意将油腻腻的身子贴近卢圣玲。
女人嘛,偶尔的主动,给点甜头,对方就死心塌地的继续付出。
卢圣玲懊恼地将人推开。
“杨显明,你别自以为是了,这是给我男人张怀端买的衣服。”
杨显明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玲玲,你刚刚说......这,给那个张怀端买的?”
卢圣玲明明说过只喜欢他一个人的,对张怀端以及那个孩子,嫌弃得要命。
巴不得早一天离开那个家。
甚至说了很多次要和张怀端离婚,跟他私奔的话。
这不,才几天不见,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玲玲,你变了。”
杨显明眉头紧蹙,语气哀怨。
卢圣玲赶紧打住他,“闭嘴,玲玲是你叫的吗?以后不许你叫。”
“那我该叫你什么?”
“请叫我卢圣玲同志。”
卢圣玲提着网兜准备爬车,杨显明又在背后喊她。
“玲玲,哦,不,卢圣玲同志,我想考大学,缺点钱,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嗯,卢圣玲同志?”
杨显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平常,卢圣玲对他的要求有求必应,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至于这件军大衣,他不计较,就当是可怜那个张怀端,赏给他的吧。
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欢这款衣服,嫌土气!
卢圣玲无语了。
她本来不想跟杨显明废话,既然对方厚着脸皮开了要钱的口,那她有必要让他清楚,现在的卢圣玲不是以前那个吃里扒外,供他上大学,帮他养儿子的卢圣玲。
“这忙我帮不上,我自家都穷得揭不开锅呢。正好你在,把去年我借你的那200块钱还我,家里老公孩子等着吃饭呢。”
卢圣玲伸手让他还钱。
杨显明脸色刷白,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还钱?
脑子抽风了吧?
那200块钱是你卢圣玲当初求着我拿的,现在要求我还,不可能!
卢圣玲扯了下嘴,就知道杨显明是这个反应。
鸡贼了一辈子,向来只进不出。
看着一车子人,卢圣玲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行了,赶紧滚蛋,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拎着东西爬上车,坐到车斗的最里边,猪油和筒子骨那些都装在水桶里,搁在腿边。
杨显明揉了揉眼睛,总觉得不真实。
口口声声说要离婚嫁给他的女人,现在叫他滚蛋?
本想为学费的事再争取一下,看到车斗内乌压压坐满了人,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顾虑到自己的斯文体面,又怕卢圣玲再开口要那200块钱,就闭嘴了。
忙碌了一天一夜,卢圣玲这会困得不行,刚坐下眼皮跟粘住了似的,抱着给丈夫孩子买的棉衣就睡了起来。
车子颠簸了一路,摇摇晃晃的,害得她一身娇骨头差点散架。人越睡越清醒,后来索性就不睡了,闭着眼睛想赚钱的事。
“圣玲。”
卢圣玲抬起头,就看到刘翠萍一手拽着长长的麻花辫,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她直呼糟糕,居然没看到这个女人也在车上。
要知道,刘翠萍可是西头村出了名的大嘴巴。
刚才大概是瞧见她和杨显明说话,估计憋着一肚子坏,等着回村造谣呢。
这种人,跟她硬来还不行,只会更加抹黑你。
但是来软的吧,卢圣玲又不愿意,扯了下嘴角,就算是回应了吧。
果不其然,车子才在西头村站点停稳,刘翠萍就着急忙慌地跳下车,转眼人就不见了。
卢圣玲挑着东西往家走,就看到刘翠萍站在田埂上跟几个大龄妇女聊天。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跟着她移动,手里就差一把瓜子边嗑边喷吐沫星子。
“真不要脸!”
“什么人啊,拿怀端的钱补贴野男人,良心被狗吞了吧?”
“是哟,看看怀端和孩子,过的那叫什么日子。要是怀端当年娶的人是梅梅就好了,梅梅比她强一百倍。”
“我听说梅梅回来了,人在镇上教书呢。”
“是嘛......”
卢圣玲叹了口气,也不怪村里人骂她,谁叫她以前确实混呢。
闷着头疾步走进院子,听到里边有人说话。
是住屋后头的陈大妈。
听说张怀端腿受伤,特地拿了六个鸡蛋过来探望。
张怀端之前当大队长的时候,没少给人帮忙。
前些年,陈大妈那个贪玩的孙子铁牛掉进冰窟窿里,是张怀端冒着零下好几度将孩子捞上来的。
陈大妈一家记得他的好,但凡家里有点好的,也能想到分张怀端家一份。
铁牛比小宝大几岁,那些个穿不下的衣服鞋子,陈大妈都会洗干净拿给小宝穿,虽破旧了些,但是保暖啊。
奈何卢圣玲太过强势,脾气冲不说,还瞧不起农村人文化水平低,时常摆臭脸,渐渐地,村里人也就不怎么跟她家来往。
“怀端啊,这些个鸡蛋你跟小宝赶紧煮了吃了。哦,对了,你腿脚不方便,我去给你煮,别等你家那位回来,就没你跟小宝的份了。”

“村长,昨儿个晚上借牛车的时候,看到你已经睡了,就没来得及打招呼。”卢圣玲解释。
村长拿着一刀子肉在手里掂量了下,估摸着得有三斤的样子。
此时,气消了一半。
想到张怀端打离婚申请的事,看在这刀猪肉的份上,好心劝了句:
“卢圣玲同志,怀端是个好人,你安安分分跟他过日子不成吗?”
秉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村长还是希望卢圣玲能改过自新,守着丈夫孩子好好过日子。
这年代,离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中途换人,对孩子有什么好处?
卢圣玲虚心接受,“村长说的是,我这不想多挣点钱,把家里房子修缮一下,好好过日子嘛。”
村长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瞅着眼熟,不确定是不是谣传中卢圣玲的野男人。
“那也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挣钱,别想着歪门邪道。”
卢圣玲自然听出村长话中的意思,也没反驳,就是乖乖点头应和着。
村长苦口婆心劝了一通后,发现卢圣玲竟然没生气,态度还不错,着实有些意外。
想着该说的都说了,眼瞧该做中午饭的时候,他得把肉拿回去给老婆子做了,等会喝点小酒。就没再唠叨,让卢圣玲把牛车归还原处。
卢圣玲卸下板车推到村长屋后柴房,把老黄牛栓在路边吃草,然后提着剩余的野猪肉回家。
推开院门,就看到张怀端撑着一条扁担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锻炼腿脚。
卢圣玲着急忙慌上前,放下猪肉和猎枪,过去抓着对方结实的胳膊要他坐下。
嘴上那个埋怨,“你不要这条腿啦?骨头还没长好呢,就这么不安分,瘸了怎么办?”
心说,瘸了腿可有得你受了,跟我卢圣玲离了婚,刘翠萍转背嫁人,苏韵梅也不定要你。
张怀端瞅着卢圣玲小脸皱成一团,眼睛幽幽的,指定在心里骂自己。
想到昨个儿晚上她打野猪的情景,回来琢磨了一晚上,想不明白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打猎了?
共同生活了7年,也没见她学这门手艺。
何况那枪法,没个十几年的练习,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水准。
卢圣玲被张怀端一直盯着,小脸通红。生怕这么瞧下去会把自己看破。
“你别老动来动去的,就踏实坐这儿晒太阳吧。”
张怀端眼皮一扯,这女人之前一直嫌弃他太阳晒多了,皮肤黑黢黢的难看,今个儿倒是反常,让他晒太阳。
不过,张怀端也没多想,毕竟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做什么事都合乎她当下的考量。
偶尔的献媚,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实惠的利益罢了。
“小宝呢?”卢圣玲扫了眼院子里,没看到儿子。
张怀端不搭理她。
想到离婚的事,卢圣玲也不好在逗趣他什么,中规中矩地跟他说话。
“我买了点野猪肉,你想怎么吃?”
张怀端看了眼她拎起来的野猪肉,分明是她打的,怎么就撒谎说是买的呢?
难不成是为了后续好有找他要钱的理由?
卢圣玲见男人好看的脸跟冰凌似的,说什么都沉默以对,看来,是铁了心要跟自己离婚。索性也就不去热脸贴冷屁股,拎着野猪肉进了厨房。
野猪肉不比家猪肉,口感比较韧,肉质较为粗糙,带有独特的清香味,适合用来做炖菜和烤肉。
有了前世开餐馆的经验,卢圣玲对做菜这块倒是手到擒来,决定做道黄焖野猪肉给小宝尝尝。
见灶台下柴火不多,就去柴房抱了捆干柴回来。
路过院子看了眼张怀端,对方依然倔强得正眼不瞧她。
卢圣玲叹了口气,大步走进厨房。
生火,先将野猪肉焯一遍水。
锅烧热下入菜籽油,煸炒猪肉,炒出水汽,再下入姜片小葱翻炒出香味,倒入酱油和两汤勺白酒,继续翻炒几遍,加入清水,盖上锅盖大火焖三十分钟。
......
张怀端在院子里坐着,就闻到厨房里传来一股子浓郁的肉香味。
这年代,调料都不多的,能把味道做得这么鲜美,香气四溢,也就卢圣玲一个人。
住屋后的陈大妈馋得直流口水,心里嘀咕着张怀端何时有这么好的手艺?
她自然不会将功劳往卢圣玲身上揽。
全村人都知道,那女人娇生惯养的,一双手保养得跟千金大小姐似的,别说烧火摸灶,就是自己的衣服也是使唤孩子洗。
整个人活成了少奶奶。
陈大妈也不确定卢圣玲这会在不在家,实在是好奇张怀端在屋里做什么好吃的,忍不住过来看看。
看到张怀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脚步僵了下,回头看向他家厨房。
卢圣玲刚好从屋里出来,见陈大妈立即摆出热脸。
“哟,大妈来啦,吃午饭了吗?”
陈大妈尴尬笑了下,“吃......吃过了。”
她没想卢圣玲在家,早知道她在,就不来了。
卢圣玲只以为陈大妈是找张怀端有事,怕自己在他们不好说话。
“陈大妈你坐,我锅里还有菜呢,先去忙了。”
陈大妈笑着点了下头,越瞅卢圣玲越觉得不对劲,平常一双手金贵得跟镶了钻似的,今个儿怎么就舍得下厨了?
“怀端啊,你媳妇怎么了?”
张怀端哪里说得上来,索性笑笑应付过去。
两口子的事陈大妈也不好多问,想去厨房探探卢圣玲做的啥好吃的,又怕被赶出来。
犹豫了下,还是回家算了,反正看了也进不了自己肚子。
才转身,就被卢圣玲喊住。
卢圣玲用斗碗盛了一碗黄焖野猪肉交给陈大妈。
“大妈,这是野猪肉,您端回去跟家里人尝尝。”
陈大妈看着碗里浓郁鲜香的野猪肉,眼睛发亮。
野猪肉可是稀罕物啊。
一个村里也就两三个猎户,平常打些野兔野鸡什么的已经很稀罕了,很少有打到野猪的,就算有哪个猎户打到野猪,也不见得会分一杯羹出来。
陈大妈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野猪肉。
“圣玲啊,这......这真是给我的?”
陈大妈有点不大敢相信啊,生怕卢圣玲只是为了馋她,等她出了馋虫的洋相后,再一顿冷嘲热讽。
别说陈大妈,就是一旁的张怀端也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次卖鱼比第一次更驾轻就熟,两桶野生鱼,不出半日就销售一空。
卢圣玲同样给摊位大姐两条鱼作为报酬,另外还多给了两毛钱。
大姐乐得合不拢嘴,让她以后有什么都拿到她这儿卖。
收摊后,卢圣玲又去粮站买了袋面粉,留着做包子馒头当早餐,光喝粥没点粗粮打底也不不顶饿。
同样是叫粮站同志帮忙送到站点,给了1毛钱的跑腿费。
昨天卖鱼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今天倒是不用买什么,富余的钱除了买把猎枪外,可以存起来。
卢圣玲想到镇上有个老猎户,估计有七八十岁了,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自从年纪大后,好像就没再进过山,也不知道他手头的猎枪有没有出手。
卢圣玲想着去碰碰运气,买了包黄烟丝和鸡蛋糕,装在网兜里,提着就过去了。
找到老猎户家门,卢圣玲直接表明来意。
老猎户还是头一次见个女同志登门买猎枪的,大概是有眼缘,就觉得这女同志能成大事,不比男同志差。
加上卢圣玲没空手来,买了他喜欢的黄烟丝和鸡蛋糕,这女同志倒是会做人。
简单交流后,老猎户就把跟了自己四十多年的猎枪送给了她。
卢圣玲要给钱,老猎户不收,只是让她以后每打到的猎物,留一条腿给他下酒就行。
卢圣玲欣然答应,背着猎枪离开。
才出巷子,就看到杨显明堵在路口。
杨显明昨个回去,始终想不通那个发誓爱他一辈子的卢圣玲,怎么忽然就变心了?
以前但凡他开口提钱,卢圣玲都会无条件满足他。
直到刚才看见卢圣玲在农贸市场卖鱼,杨显明又觉得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卢圣玲没错。
为了给他赚够学费,才这么卖力。
“玲玲......”
杨显明才开口,就被卢圣玲一脸绝情地打住。
“请叫我卢圣玲同志。”
杨显明张了张嘴,心想只要你开心,叫同志就同志嘛。
“卢圣玲同志,我那啥......能帮帮我吗?”
杨显明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卢圣玲的大衣口袋。
跟了她一路,卖鱼挣了不少,甚至还偷偷给她估算了下,除去买面粉的钱,至少还剩三张大团结。
卢圣玲翻白眼,“帮个屁啊,你就说说,你欠我那两百块钱什么时候还吧,我着急用呢。”
杨显明就觉得卢圣玲在装,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果然,女人都不是什么聪明的动物,手段没一点技术含量,一眼就能看穿。
说实话,杨显明是很不屑于这些,但是为了筹到去京城上大学的钱,他也只能配合。
给点甜头,这个女人会立马缴械投降,这一招屡试不爽。
杨显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朝卢圣玲靠近,伸手握住她白嫩的小手,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原本对女人没太大兴趣,那方面的欲求也不大,在主动抱着卢圣玲那刻,居然有了点反应。
卢圣玲虽然生过孩子,可身材好得不得了,柔软纤细的腰身,简直能掐出水来。
杨显明竟然莫名地想亲她一下。
卢圣玲原地炸裂,猛地将人推开,拿猎枪指着他脑袋。
“杨显明,信不信我崩了你。”
杨显明整个人都僵住,他才发现,拿枪对着自己的女人,眼神是没有光的,只有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玲玲,你怎么对我变心了?”
“姓杨的,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男人是张怀端,我这辈子,只爱我的丈夫和孩子,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去。”
卢圣玲警告完,转身走人。
这个杨显明,她是一刻也不想看见。
看着卢圣玲背着猎枪决然离去,杨显明的眼神渐渐荫翳起来。
回到西头村已是傍晚,夕阳将山峦与天空染成一片赤红。
卢圣玲放下面粉和猎枪,抓起桌上半缸子水仰着脖子往嘴里灌。
忙活一天,愣是一口水没喝,跟个铁人似的。
喝饱肚子,扭头看到小宝站在鸡圈旁,眼巴巴地望着里边的母鸡发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换下来那身脏衣服,脚上也是破洞布鞋。
卢圣玲放下茶缸子走过去。
“小宝,你怎么不穿妈给你买的新衣服新鞋子?”
小宝低着头没做声。
卢圣玲明显感觉到这个小小身板对自己的抗拒。
他在生气?
蹲下身子,她握着小宝瘦小的肩膀。
“告诉妈,怎么不开心了?”卢圣玲温声问他。
小宝哇的一声哭起来,用满是冻疮的手背挡着流泪的眼睛。
“他们说你在外边找野男人,衣服是拿野男人的钱买的。”
他心里难受,卢圣玲打他骂他都行,他不怕疼。
就怕别人说他妈不要脸,偷人。
小宝年龄虽小,但好赖话能分辨。
卢圣玲一时不知所措。
这样的话从一个六岁孩子口中出来,好比拿刀剜她的心。
“小宝,妈没拿别人的钱,买衣服的钱都是妈凭双手挣的。”
小宝哭声止住,一双哭得发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卢圣玲。
“真的?”
卢圣玲向儿子发誓,“真的。”
然而房间内的张怀端可不是一个六岁孩子,仅凭卢圣玲一句话就相信。
他薄唇紧抿,握着书的手渐渐收紧起来,修长的手指,指骨分明。
卢圣玲买回来的东西他都看到了。
衣服、奶粉、米和猪油,这些都是吃钱的货。
平常那么懒的人,哪里弄来的钱买这些?
张怀端笃信了村里那些流言蜚语,卢圣玲定是用身子换来的。
他嫌脏!
卢圣玲牵着小宝的手走进来,看到张怀端冷硬的脸映在夕阳的余晖下,好看却不真实。
上一世,她知道张怀端五官无可挑剔,但是嫌弃他粗俗,皮肤黑,又不解风情。不像杨显明斯文白净,会写情诗,又会画画。
可现在看来,感觉完全是相反的。
张怀端身高腿长,体魄健硕,简直就是后来电视剧里演的霸道总裁款。
哪怕是生气时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会让人生起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给,我自己挣的。”
卢圣玲笑脸盈盈地把口袋里的钱拿给他。
以为张怀端看到她挣的钱,会高兴,会对她另眼相看。
她勤快,聪明,能自己挣钱,完全有信心养活一家子。
他可以安心养伤,高枕无忧。
哪知,张怀端冷漠地推开她递钱的手,转脸看向小宝。
“小宝,你去外边玩。”
卢圣玲心里咯噔一下,支开小宝是为何?

前世的卢圣玲也只是在射击馆里打过靶子。
还是头一次扛枪打野猪。
虽没接触过野猪,但听说攻击性不小。
一个人趴在荒郊野地,说实话怪紧张的,但是想到小宝,心一横,为了儿子豁出去也值得。
她要赶紧挣到修缮房子的钱,还有以后小宝的吃穿用度,一律安排妥当,才能跟张怀端离婚。
思绪纷飞时,忽然发现一个黑影匍匐在不远处的地沟里。
看来也是冲着野猪来的。
那人好像也注意到她,勾着脖子往这边望。
卢圣玲被对方看得心烦,打手势让他趴好。
那人不仅不听,反而欠了欠身,有起身的趋势。
卢圣玲心脏一紧,连忙将枪口指对过去示威。
那人见状,又乖乖原地趴好。
卢圣玲正想着要不要换场地时,发现丛林里有点苗头。
草木摆动,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哼哼......
卢圣玲屏住呼吸,慢悠悠地将猎枪口转向丛林方向。
此时,趴在地沟的人好像也意识到猎物出现,架起身旁的猎枪顺着卢圣玲枪口的方向指过去。
卢圣玲扯了下嘴角,这会自信心爆棚。
她在射击馆苦练多年,后期就没有脱靶的时候。
敢跟她抢猎物,自不量力!
月光下,一头肥壮的野猪从丛林中探出脑袋。
卢圣玲握着猎枪,眯着眼睛瞄准方向,就等野猪放松警惕,靠近萝卜地再扣动扳机。
然而,地沟里趴着的人却蠢蠢欲动起来。
卢圣玲正要提醒对方稍安勿躁,手还没抬起来,砰的一声,枪响了。
野猪嚎叫了声,吓得扭头往回跑。
卢圣玲气得秀眉一紧,丢给对方一记鄙夷的眼神,迅速起身,扛着猎枪追过去。
跨越一片片萝卜地,眼看野猪要钻进丛林深处,卢圣玲站定脚步,手起枪响,动作果断利索。
砰......
紧接着便是野猪惨叫的声音。
卢圣玲嘴角一勾,旗开得胜!
不过依然没放松警惕,枪口瞄准野猪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向其慢慢靠近。
这会儿,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身边一闪而过,直奔野猪倒下的丛林。
卢圣玲气得追上去,两个身影在萝卜地追逐,像跑百米竞赛。
最后卢圣玲不敌那人,落后了一步。
那人站在月光下,守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野猪冲卢圣玲得意咧嘴。
卢圣玲气得拿猎枪指他。
然而,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用枪回对卢圣玲。
“这是我的!”
男人理直气壮地说。
卢圣玲被气笑了。
月色下虽然瞧不清楚对方的五官样貌,可看着是个个头高大的老爷们,居然不要脸跟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抢猎物,何况这猎物本来也是她卢圣玲一枪毙命的。
“诶,你心里没点数吗?这头野猪明明是我打的,你那枪打偏了,好伐!”
对方笑了起来,笑得流里流气:
“我的枪哪里打偏了?是你看到,还是摸到了?要不要试试,体验看看我的枪法到底偏,还是不偏?哈哈哈哈......”
卢圣玲越听越觉着话不对味,眸子幽深带着一股子凌厉,直勾勾地瞪着这个抢她猎物还满嘴黄腔的混球。
“闭上你那喷粪的臭玩意儿,信不信我阉了你!”
说着枪口下移,指着他腹部以下。
男人吓了一跳,以为卢圣玲会来真的,握着猎枪的手指紧了紧。
他刚才可是见识过这女人的枪法,准得惊人,月光下隔着几里地都能精准击中野猪。
所以他一点都不怀疑,她的猎枪能打中他的小弟弟。
同时,他也没有自信,他的枪法能制服对方。
“你可别乱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男人提醒。
“知道不是闹着玩,那你还不赶紧滚!”
男人察觉着这女人泼辣劲,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弯腰撩起野猪的一条腿,准备就这么拖走。
卢圣玲单手举着猎枪,用枪管挡住他的去路。
“你滚,猎物留下。”
别看身材娇小,可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在金黄色的月光下,映衬得又飒又冷。
男人也是恼了,让他走就算了,还不让带走猎物。
这么一头肥壮的野猪,值好几个钱呢,白瞎给这个女人,他不甘心。
何况,这野猪还是他先开的枪,至于打没打中是另外一回事。
“凭什么!”
男人胸膛一挺,想用壮大如牛的身形压卢圣玲一头,叫她知难而退。
奈何卢圣玲不吃这套。
家里张怀端个子够大了,不照样被她拿捏。
这人虽然比张怀端壮实一些,可身高没张怀端高啊,一看就是憨憨个,有股子蛮劲却无脑的人。
她在老虎窝里生活了7年,出门还怕鬣狗不成!
“猎物,放下!”卢圣玲再次命令。
男人急眼了,“凭什么?”一只皮粗糙肉的大手倔强地抓着野猪的蹄子不放。
重活一回的卢圣玲也不是吃素的,前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怕这憨憨个不成。
“凭这头野猪是我打下来的。”
男人不认账,“明明是我先开的枪。”
“你自己有没有打中,心里没点数啊。”卢圣玲也是被气得够呛。
倒要看看这人长什么模样,抽出背袋里的手电筒对着男人的脸一照。
哦豁,敢情是隔壁村的猎户王有才,小名二狗,也就是后来刘翠萍她男人。
女的惦记她老公,男的惦记她猎物。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光逮着她卢圣玲的便宜占是吧!
卢圣玲还真不惯这二人。
王有才被卢圣玲的手电筒照得眼睛刺痛,骂骂咧咧道,“妈的,你想闪了老子的眼是吧。”
“王二狗,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卢圣玲气得用枪托顶了下王有才的胸口,看着壮大如牛的人,被枪托这么一撞,竟然弱不禁风地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一只手依然倔强地抓着野猪蹄不放。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王有才吃惊。
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名气大,被几个姑娘暗恋再正常不过。
卢圣玲可不敢告诉他,前世吃刘翠萍的酒席时撞见过他,说了肯定会被认为是神经病。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他耗下去,还不如退一步。
“这样吧,这头野猪咱俩平分!”

张怀端看着碗里的鱼一脸诧然。
“哪来的?”
卢圣玲笑笑,“我下午去河里捕回来的。”
张怀端根本不信,这个女人虽然四肢健全,可懒得跟瘫了一样。
平常让她下地干活,怎么叫都叫不动,就爱瘫在床上使唤儿子。
他也并不觉得,卢圣玲会因为自己腿脚受伤,而良心发现。
说到底,还是在打那笔钱的主意。
他放下碗。
这汤,他还真是受之不起。
不管这女人使用什么招数,修缮房子的钱无论如何都不能动。
他答应过小宝,等钱攒够,就给屋顶修缮一下,以后不用担心刮风下雨了。
卢圣玲猜到张怀端会这么想她,防她跟防贼似的。
也怪,谁叫她以前混账呢。
“放心,我没想要你的钱,以后家里的钱,我来挣。”
卢圣玲表完态,掀开门帘出去,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小宝趴在桌上喝汤的背影,又红了眼眶。
孩子身上的棉衣,还是四岁时候买的,捆得整个人都小了一圈,脚上一双破布鞋,也是捡邻居家不要的穿。
这些年,但凡家里有点钱,都被她拿走挥霍。
凡是紧着自己快活,或是接济那个白月光,根本不管丈夫和儿子的死活。
瞧瞧,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难怪老来遭到报应!
卢圣玲低着头进了东边那间卧室。
自打结婚以来,她跟张怀端都是分房睡的。
张怀端睡西边,两人平常打照面就跟陌生人似的。
小宝的出生,纯属意外。
谁叫她那天喝醉了酒,把张怀端当成了杨显明,霸王硬上弓。
当然,张怀端能束手就范,也是想早点有个孩子,或许有了孩子后她能踏实过日子。
哪知,真有孩子,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卢圣玲在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一捆粗棉布出来。
然后去厨房把锅里剩下的鱼汤盛到一个红色带喜字的搪瓷盆里,架在炉灶上煨着,刷干净锅,准备弄点浆糊来纳鞋底。
刚才特意留了点面粉,添些水,起火慢慢搅拌熬成黏稠的糊状。
熄了火,用火钳把灶膛里的炭火一块块夹到烘笼里,提着烘笼和浆糊回房。
“小宝,吃完把碗放厨房,一会妈来洗。”
叮嘱完小宝,卢圣玲关上房门,她要连夜给儿子做一双布鞋出来。
粗棉布层层粘贴,比照小宝脚的大小切底,包边粘合,再用麻绳缝制鞋底。
一道道工序下来,眼睛都花了。
好在卢圣玲双手灵巧,制鞋经验丰富,一个晚上不合眼,鞋子总算是做出来了。
天一亮,她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父子俩房门口,把新布鞋摆在门口的地上,然后提着木桶就又出去。
她得赶紧搞钱,给父子俩换身棉衣,还得修缮房子。
这残破的土泥坯房,早就岌岌可危,要是一场大雪下来,指定要塌。
想到前世父子俩被压死在这砖泥下,卢圣玲就感到心脏一阵窒息。
要说农村,搞钱确实不容易,靠几亩田地发家致富,比登天还难。
但是西头村有个好处就是,山水资源丰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得把这天然的资源利用起来才是。
卢圣玲又去了河边。
折腾一个早上,河床上的冰层都被她凿烂了,当然,收获也不少,满满一桶野生小鲫鱼,估摸着有三十来斤。
拿到镇上去卖,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来运气不错,回去的路上,发现一只狗獾趴在冰面上喝水。
卢圣玲抱起一块石头砸向冰面,冰层断裂,扑通一声,狗獾后腿掉进了冰窟窿里。
她赶紧找了根竹竿,一头栓上绳子,伸过去套住狗獾的脖子拉到岸边,捆住四肢,绑在扁担的一头,另一头担着装满鱼的水桶,挑着去了镇上。
年关将至,集市上人来人往,街头巷尾堵得水泄不通。
前世的卢圣玲喜欢赶集,但凡手里有点钱或者票证,就马上跑到集市挥霍。
有了经验,她自然知道哪条街适合卖什么,于是目标明确地挑着东西去了农贸市场。
找了个面相好说话的大姐,用两条鱼作为报酬,蹭她的摊位。
蹲了半个小时,无人问津。
卢圣玲倒也不着急,背着手去肉铺转了一圈,顺便找肉铺的伙计借了把刀,将狗獾皮肉分离。
利索的动作,让卖肉的伙计咂舌。
瞧着卢圣玲穿得体体面面的,皮肤也白白净净,不像是农村人,更不像是屠宰场工作的同志,就好奇道:
“姑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卢圣玲笑笑,两边梨涡格外动人,“我就一农村妇女。”
肉铺伙计咋看都不觉得像,这女人气质出众,身上没有一点农村妇女的土渣子味。就连扎个头发,都跟人不同。
旁人不是齐耳短发就是麻花辫,卢圣玲则是将头发高高挽起,扎成一个丸子,本来就个子小巧,这么一看更显年轻。
关键,穿得也很时髦。
黑色的高领毛衣,搭配一件红色格子大衣,看上去端庄大气。
也是,卢圣玲嫁给张怀端的头几年,张怀端那时还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又在研发育苗技术,每个月都有工资拿,日子过得一点不差。
她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保养得白嫩水灵,身材纤细玲珑。
加上又喜欢买时兴衣服,穿着打扮跟城里姑娘无异。
用西头村村民的话说,张怀端这是娶了个姑奶奶。
肉铺伙计性情直爽,平常就爱喝两盅,他早就看中卢圣玲手里的狗獾。
“姑娘,你这獾子肉准备怎么卖?”
“你要买吗?”
卢圣玲瞅着他一摊子猪肉没卖多少,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真要。
肉摊伙计笑道,“獾子肉好哇,我买回去打打牙祭。”
卢圣玲立即开了个合适的价格,将狗獾肉出手了。
又找老板定了两斤筒子骨和猪板油,准备卖完鱼后回来取,然后继续回大姐摊位旁蹲着。
蹲下没一会,就有人来问价格。
野生鱼不像养殖的,生活在自然水体中,活动范围广,觅食空间大,体型瘦长,明眼人一看就能区分。
卢圣玲前世的后半辈子一直在生意场打交道,嘴巴伶俐,不到半天的功夫,一桶鱼就卖了个精光。
甚至还有预约下次的。
想到野生鱼既然这么好卖,她索性去买了个渔网。
晚上下网,早上收网,将捕捞到的鱼挑到集市上卖,一点不耽误赚钱。
买好渔网,卢圣玲去门市部挑了三斤灰色毛线,准备带回去给父子俩织毛衣。
看到货架上挂着的军大衣,不由心动,问了价格瞬间心死。
这年代,一件军大衣死贵了,要二十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
想到张怀端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穿大衣肯定拉风。
颜值狗脑袋一热,决定买下来。
老公的衣服买了,儿子也不能亏着,就给小宝置办了一套棉衣棉裤,还有一袋鸡蛋糕。
临走时,陡然想起家里米缸空了,就换了点票证买了袋大米,给了粮站同志一毛钱的跑腿费,让送到回村的站点。
小宝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营养得跟上,她咬了咬牙,用兜里富余的钱买了罐奶粉和两只下蛋的母鸡。
买完东西,挣来的几十块钱也用得差不多。
卢圣玲去肉铺取了筒子骨和猪板油,然后走到站点赶回村的车。
车子是那种带斗的三轮皮卡,斗厢两侧摆两条板凳供乘客坐,中间放一些杂物。
卢圣玲正要爬上车找位置坐下,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