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小川江翠儿的女频言情小说《1978:开局一条破裤衩,打猎发家小说》,由网络作家“季无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人齐齐摔倒在地上,沾了一身雪,江翠儿的头发也散了。格外狼狈。何五狗嗤笑了一声:“傻子你不挺狂吗?来啊,打啊!”叶小川挣扎着爬起来,把江翠儿护在身后,举着木棍和他们对峙。“何大狗,你家老二入室抢劫。吃亏了仗着兄弟多,欺负我们孤儿寡嫂。真当这世上没王法了吗?”何大狗不屑地笑了:“傻子,江翠儿是二狗没过门的媳妇儿,他来看一眼,天经地义。”“你乖乖把人交出来,我就不追究了。否则......”何大狗几个逼近一步。叶小川顾忌着江翠儿,不敢和他们动手。“一个抢劫犯,被逮了给我嫂子扣帽子?江翠儿是我嫂子,村里谁不知道?”叶小川看了眼四周。“何大狗,你当我们大家都是瞎子吗?我嫂子是明媒正娶的。你们这是要明抢?”老少爷们儿们挺了挺胸。这小子,哪里傻了...
格外狼狈。
何五狗嗤笑了一声:“傻子你不挺狂吗?来啊,打啊!”
叶小川挣扎着爬起来,把江翠儿护在身后,举着木棍和他们对峙。
“何大狗,你家老二入室抢劫。吃亏了仗着兄弟多,欺负我们孤儿寡嫂。真当这世上没王法了吗?”
何大狗不屑地笑了:
“傻子,江翠儿是二狗没过门的媳妇儿,他来看一眼,天经地义。”
“你乖乖把人交出来,我就不追究了。否则......”
何大狗几个逼近一步。
叶小川顾忌着江翠儿,不敢和他们动手。
“一个抢劫犯,被逮了给我嫂子扣帽子?江翠儿是我嫂子,村里谁不知道?”
叶小川看了眼四周。
“何大狗,你当我们大家都是瞎子吗?我嫂子是明媒正娶的。你们这是要明抢?”
老少爷们儿们挺了挺胸。这小子,哪里傻了?
比猴儿都精啊。
“你今天敢抢我嫂子,明天就敢抢我大娘,二婶子!”
大娘:“......”
二婶子:“......”
何大狗示意兄弟们动手。
不能让这小子再胡说。他们兄弟在村里欺男霸女,没少得罪人。
如果惹了众怒,这些人反抗了,他也不好收场。
何三狗,何四狗,何五狗,纷纷举起手里的家伙事儿,照着叶小川和江翠儿砸去。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叶建设匆匆赶到。
“何大狗,你这是仗着人多,来我叶家抢人了?我叶家人还没死绝呢。”
何大狗的脸沉了。这老东西是来偏架的?
“建设叔,看你说的。”
“江家收了我家五块钱彩礼,把江翠儿许给二狗了,我们来把弟媳妇迎回去。”
叶小川翻了个白眼:
“真不要脸!谁收了你彩礼,你找谁去。我们不认。”
“三叔,何二狗入室抢劫,还伤了我嫂子。还请您主持公道。”
叶建设毫不含糊。
手一挥,两个民兵拖着何二狗过来了。
“何二狗入室抢劫,性质恶劣。今天先关在牛棚里,明儿一早扭送到公安。”
两个民兵身子一挺:“是!村长!”
看着民兵们背的枪,何家几兄弟眼都红了。
他们把二狗送回家,才来的叶小川家。二狗怎么到民兵手里了?
他们不知道,这多亏了叶富贵。
叶建设挥了挥手。“大家都散了吧。”
“对了,何大狗。何二狗入室抢劫,你和小川对一下,看何二狗都抢了什么东西。
你们做家属的照价赔偿,争取何二狗少判几年。”
何大狗的脸像吃了屎一样。叶小川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还得是他三叔啊。
叶建设面无表情。
早想收拾何二狗这个祸害了。
......
叶小川家里。
叶小川指着破烂的门板:
“红木门板一块儿,1块。”
何大狗咬了咬牙。
“暖水瓶一个,1块。”
叶建设嘴角抽了抽。
供销社暖水瓶一个才5分。
“还有我叶家祖传的青花瓷碗,算10块吧。别的零碎我就不要了,总共12块。”
看着叶小川的笑脸,何大狗咬牙切齿:
“12块!叶小川,把你卖了能卖12块吗?”
叶小川往叶建设身后一躲。
“三叔,我磕了碰了被人套麻袋了,就是何大狗干的。您可要给我主持公道。”
何大狗忍了又忍,牙齿都快咬碎了。“行,你等我回去凑钱。”
叶建设摇了摇头。
“小川,何家兄弟多,你把他们得罪狠了,以后能落到好?”
叶小川叹了口气。
“三叔,我忍了这回,他们觉得我好欺负,会没完没了的。”
叶建设一想也是。有他在,怕什么何家。
第二天一早。
叶小川的肚子咕咕咕叫了起来。
他睁开眼往外看去,桐木板还顶得好好的。
嫂子还没睡醒呢。
她昨天肯定吓坏了。
叶小川蹑手蹑脚穿上衣服,去了灶火做了鱼汤红薯面,又烤了两条泥鳅。他吃了一半,剩下的温在灶上。
他刚打算上山,瞥见了破烂的门板。腊月天寒地冻,桐木板挡不住寒风。
叶小川去三叔家借了锯子锛墨斗等。
比划着大小,找木板拉了墨线,开始做门板。
“吱吱吱。”
锯沫四溅。
“咔咔咔。”
刨花翻飞。
不大一会儿功夫,门就做好了。顶着树的年轮,好看又结实耐用。
叶小川拍了拍手,很满意。
“小川,你吃了吗?”江翠儿笑吟吟的端了碗面条儿。
叶小川擦了把额头的汗。嫂子什么时候起来的,他都没注意到。
“嫂子,门安好了,我该上山了。趁天晴,去打点大货回来。”
江翠儿匆匆放下了碗筷。
“我和你一起去。”
叶小川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怕何家来找事儿,也不放心自己一个人上山。
嫂子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
“行!”
“那你快点儿吃。”
......
天光大霁。
太阳照在雪地上,直晃人眼睛。
几个嫂子婶子正在扫雪,看见他们都围了过来。
“小川,又去捉鱼啊?能带我一个不?”
“今儿咋没穿翠儿的袄子?你身上这件不合适,都不俊了。”
叶小川:......
这些婶子嫂子们嘴真碎。
江翠儿俏脸一红,一口就啐了过去。
“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
她拉着叶小川就走,没人了才松开他。俩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大东山腰。
叮
检测到野生獾一窝,是否捕猎?
叶小川停下了脚。
系统还有这功能?
定位准确地点
精准地点定位需消耗1财富点,是否定位?
叶小川:“......”
他想骂人。
但他还是选了定位,花了仅剩的一点财富点。
不远处,红色光标闪动。
不仅标了獾洞的前门,还标了后门,侧门。
叶小川:“???”
花钱的大爷就是不一样。
叶小川拉住江翠儿,压低了声音。
“前面有一窝大货。”
“嫂子,你去捡点儿干柴火,我砍一捆树枝儿,咱们把它给熏出来。”
“江翠儿,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叶小川眼眶猩红,加重了语气。
江翠儿从没见过这样的叶小川。
他浑身戾气,像一头暴怒的狼。
江翠儿小脸一白,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叶小川心头一哽,鼻腔酸涩,不自觉放软了语气:
“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叶儿的伤太重了,我一时情急。语气有点冲,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他浑身的萧杀之气,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似乎从没存在过。
江翠儿被他凶被他凶没有哭。
叶小川一说软话,她再也忍不住了。眼中的泪刷一下,夺眶而出。
啪嗒。
啪嗒。
一滴一滴砸在炕上。
也砸在叶小川心上。
江翠儿默默流着泪,一声不吭,生怕吵到了妹妹。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
“是他们。”
“我哥和嫂子打的。”
叶小川沉着脸给江叶儿上药,胳膊上完。他挽起了江叶儿的裤管儿。
两条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着。
肿得馒头一样,一按一个坑。
畜生!
叶小川一拳砸到土炕上,拳头鲜血淋漓。
江家就在隔壁村。
离得并不远,难怪她会半夜爬过来。
脸上手上全是伤。
自己如果晚起一会儿。
她会不会冻死在门外?
“叶儿!”
江翠儿嘶喊出声,竟不似人声。
撕心裂肺。
“我苦命的叶儿......”
“你这样,我怎么和死去的妈交待......”
“江耀祖,你这个王八蛋!”
江翠儿腾一下站起来,抓起砍刀就往外冲。
“我和他们拼了!”
叶小川伸手抱住她。
“嫂子,你冷静一下。”
江翠儿死命挣扎在着,边哭边骂。叶小川死死抱着她,不敢放手。
“嫂子!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我们先送妹妹去卫生院!”
“哐当!”一声。
江翠手里的刀落了地。
她慌忙往转身回屋。
“对,去卫生院。”
“走,叶儿,姐姐北你去看大夫。”
她颤抖着手,去拉扯炕上的江叶儿。
“嫂子!”
“你冷静一点儿。”
“你听我说,你现在收拾东西,我去三叔家借架子车。”
去小磨公社有一条大路,能走架子车。村里人扛着铁锨修的,为了交公粮方便。
听说叶小川要借车,叶建设二话没说:“卫星,你和小川一起去,套上队里的牛。”
牛是队里的重要生产力,比人还重要。
三叔愿意给他用,叶小川很感激。
三个人架着车,匆匆赶往公社。
叶小川让叶卫星先回去,队里的牛不能饿着。这是明年春耕的主力,关系着一村人的口粮。
大夫把江叶儿推进治疗室。
再出来时就沉着脸:
“你们怎么带孩子的?右腿骨折,全身上下都是伤?还重度营养不良?”
“我怀疑孩子遭到了长期虐打,我去隔壁找公安—”
大夫话还没说完。
江翠儿噗通一声跪下了:
“大夫,求你救救我妹妹。”
老大夫一脸尴尬,连连摆手。
“起来!”
“起来!这像什么话?”
叶小川心里一痛,赶紧扶起江翠儿。
这时代的人,无依无靠,求人时就下跪。有他叶小川在,江翠儿不用向任何人下跪。
老大夫叹了口气:
“还好不是粉碎性骨折,等会儿打个石膏,住几天院消消炎就行了。”
“给孩子吃好点,唉~”
大夫摇着头离开。
山里的小丫头,不容易啊。
大夫起前脚走。
江翠儿一把拉住了叶小川。
“小川,嫂子求求你,救救叶儿吧。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叶小川:......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
“嫂子。”
江翠儿不管不顾,一个劲儿求他。
“江翠儿!”
叶小川压低了声音,却冷厉了很多。
江翠儿抬起头,无措的看着他。
“我们是一家人,我什么时候说不管叶儿了?你看着叶儿,我去缴费!”
叶小川交完费,又去国营饭店打了饭回来。他和饭店的人说好,吃完把饭盒送回去。
这会儿的人朴实,也不要他押金,直接就同意了。
叶小川回去时。
江叶儿已经挪回了病房里。
她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手上还扎着输液针。黄色的橡胶输液管里,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滴。
这会儿没有一次性输液管,全是这种橡胶的。
上一个病人用完后,蒸一下消消毒,下一个病人接着用。
江翠儿听见动静抬起头,表情有点不自然。刚才她一时情急,做错了事儿。
小川怎么会不管叶儿?
真是急糊涂了。
江翠儿没话找话:
“回来了?”
“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叶小川也不拆穿她。
还很给面子的打开饭盒,和她一起吃。
吃完饭,他拿了十块钱给江翠儿:
“医药费交过了。”
“这钱你拿着,我不在的时候,你和叶儿买零嘴儿吃。”
江翠儿没推辞,伸手接了过去。
叶小川又去供销社买了暖水瓶,毛巾,牙刷牙膏,洗脸盆等。
天擦黑时,江叶儿醒了。
小姑娘看着江翠儿,哇一声就哭了。
“姐姐!”
“姐姐,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把饭烧糊了,嫂子她就掐我。哥哥也和嫂子一伙儿,他们一起打我。”
“说我是赔钱货,他们打得我好疼,不让我吃饭,还把我关在粪坑里。”
“姐姐,我是在做梦吗?”
江叶儿声音嘶哑干涩,边哭边说,断断续续。
刚止住泪的江翠儿,眼眶里又盈满了泪。
当着妹妹的面,她却不敢哭。死死的咬住嘴唇,不住的眨眼。
不让眼泪落下来。
叶小川转过身,擦了擦眼角。
他拿出前世参加联欢会的劲儿,变着法儿哄江叶儿。
到底是个小女孩,很快就被他哄笑了。
叶小川借来医院的煤球炉,把饭菜热好。两个人哄着江叶儿吃了饭。
可能是消耗太大,她很快又睡着了。
叶小川拿着饭盒去水房洗,江翠儿也跟了过去。几次欲言又止。
叶小川叹了口气:
“嫂子,咱们是一家人,有话你就说。”
江翠儿抠着手指头,艰难开口:
“小川,我,我们能养着叶儿吗?”
叶小川转回桥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铺开鱼皮袋子,摆上了剩下的八个雪桃。
雪桃又大又圆,白白胖胖的。
引得周围的人都涌了过来。
“小同志,你这是桃子?咋这么大个?”
“大冬天还有桃子,真稀奇。”
“你这桃子咋卖的?包甜吗?”
叶小川利落地划开一个雪桃,削了一小片递过去。
“包甜,不甜不要钱。”
女孩儿笑着咬了一口。
“真的好甜,小同志,桃子怎么卖?”
“一个五毛。”
叶小川随口报价,也没抱什么希望。
嫂子非让他带桃子来卖。
来都来了,只好摆出来试试看。这会儿大家饭都吃不饱,谁买桃子吃?
“行,这几个都给我装上,三块五是吧?给你!”
一张大团结递到了眼前。
叶小川愣住了。
少女皮肤白皙细嫩,四肢纤细却很有料。
可能是桃子吃多了吧。
叶小川找不开钱,找胡大哥换了钱找给她。
少女提着桃子走了。
叶小川买了萝卜白菜,又碰到了卖粮食的。他好久没吃过白面了,直接包圆了人家的背篓。
二十斤白面,十斤玉米面,十斤大米,还有几块红薯。
卖家直接送给了他。
太好了。
这次收获太大了。
松鼠卖了三十块,桃子卖了三块五。
买了三十斤精粮,十斤粗粮,才花了十六块。
净赚了十七块五。
软软的白面大馒头,香喷喷的大米饭,都在向着他招手。
太阳落山了,泥泞的山路冻上了,踩上去咔擦咔嚓响。
路好走多了。
叶小川进村时,天刚刚擦黑。村里人已经躺到了被窝里。
天太冷了,睁着眼浪费灯油。
叶小川刚推开门,江翠儿蹭一下站了起来。
“小川你回来了?又买什么了?怎么这么多?”
“没吃吧?我去给你盛饭。”
江翠儿端来一碗獾子汤,碗里撒了葱花儿和辣椒油。
叶小川呼噜噜两口吃完,洗了脚就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叶小川拉开了门。
天色阴沉,雪粒子洋洋洒洒飘在空中。叶小川打了个哈欠,往门外走去。
“哎呀!”
“啪叽!”
叶小川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栽了下去。
结结实实栽了个嘴啃泥。
“我特么......”
叶小川从雪地里爬起来,眼睛却定住了。
门前雪堆里,一个灰扑扑的东西窝在那儿。
刚绊到他的,就是这个东西。
“嫂子!”
“嫂子!”
江翠儿匆匆跑出来,扣着扣子惊魂未定。
“小川,怎么了?”
随即,她也被地上的东西定住了。
“小川,那,那是什么?”
地上的东西动了动,转了个身,慢慢睁开了眼。
是一个小女孩。
她瘦骨嶙峋,衣服破破烂烂。
头发和睫毛上结了一层冰,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十指鲜血淋漓。
小女孩膝盖上的裤子破了个大洞,草鞋也掉了一只。
看见江翠儿,她眼睛微亮:
“姐......”
“叶儿?”江翠儿的身子颤了颤,差点跌倒。
叶小川伸手扶住江翠儿,问询的看着她。
“叶儿!叶儿!”
江翠儿不住的摇头,眼泪簌簌落下,哭着扑了过去。
叶小川抱起小女孩,快步进屋。“嫂子,你先把叶儿衣服脱了,换一身干的。”
叶小川转身去了灶火,往炕里加了一抱柴。
然后起锅烧獾子油,加水烧开,放红糖,打荷包蛋。
片刻。
一碗热腾腾的红糖煮鸡蛋好了。
他进门时,江叶儿的衣服已经换好了,苍白着小脸靠在炕上。
脸上一道道细密的划痕,江翠儿正在给她上药。
“嫂子,先喂妹妹喝点红糖水,暖暖身子。”
江翠儿眼眶通红,脸颊带泪。她接过鸡蛋水,小心地往江叶儿嘴里送。
小姑娘牙齿咯吱响,嘴嘴怎么都张不开。
“嫂子,我撬开叶儿嘴巴,你想办法往里灌。”
江叶儿有可能失温了。
要先保温,换到干燥的地方,再补充能量。
他们给江叶儿换了衣服,又烧了炕。得想办法把红糖水喂下去。
江翠儿浑身颤抖,声音都是颤的:“小川,小川。叶儿不会有事儿吧?”
她手抖得厉害,半天也没把水喂下去。
叶小川一把夺过碗。
左手用筷子撬开江叶儿的嘴,右手倒红糖水。
片刻后。
江叶儿的嘴巴动了动。
“咕咚”一声,红糖水咽下去了。
叶小川精神一震,继续喂红糖水。很快,一碗水就喂得干干净净。
他又把荷包蛋夹小,喂了一块儿下去。
江叶儿嘴巴动了动,嚼了几口咽下去。
随即张开嘴,小手死死抱住瓷碗,把鸡蛋往嘴里倒。
饿死鬼托生一样。
她噎得伸着脖子翻白眼,也舍不得放开。
叶小川又盛了碗红糖水,让她往下顺鸡蛋。连吃了三碗鸡蛋水,江叶儿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死死拉着江翠儿的手。
“哥,哥,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叶儿吧......”
“姐,姐,救救我。”
江翠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啪嗒!”一声砸在炕沿儿上。
叶小川鼻腔发酸,眼睛也红了。
他以为他和嫂子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江叶儿已经十岁了,个子却矮得可怜,还没后世七岁的孩子高。
小脸塌陷,脸颊没有一点肉。头发枯黄,像干枯的茅草一样。
叶小川心里难受。
“我去拿药。”
昨天他在卫生院开了药,刚好有碘伏。
他想着自己常常上山容易受伤,备点消炎药有备无患。
没想到给叶儿用上了。
江翠儿用温水给妹妹擦脸。
叶小川给叶儿上药。
小姑娘是爬着来的,手掌心布满细密的伤口。
伤口钻了小石子,荆棘刺,圪针和草根。
叶小川小心的清理着。
她穿着江翠儿的大棉袄,纤细的胳膊从袖口露了出来。
叶儿胳膊上布满了可疑的青紫。
叶小川把袖子拉了起来。
江叶儿整条手臂全是青紫,密密麻麻。有抽的,有掐的。
新鲜的还渗着血。
该死的!
叶小川低骂一声,整身子都颤抖起来。
“畜生!”
“这是谁干的?”
江翠儿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压低了声音。
“这,这是叶儿自己摔的。”
江翠儿两眼放光,忙不迭的点头。两个人分工合作。
叶小川在雪地上轻轻一挖,獾子洞的前门露了出来。
洞口有瓦罐那么大,里边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叶小川把柏树枝儿,干柴火依次塞了进去,用手压紧实。
侧门也如法炮制。
叶小川掏出大麻包,按到了后门口上。
“嫂子,你在这儿守着。”
叶小川麻溜的点了火。火势起来了,黑烟顺着洞口钻了进去。
叶小川双手握着木棒,耳朵贴在雪地上,紧紧盯着麻包。
“蹭!”
“蹭!”
急促的脚步声从洞里传出来。
“咯咯!”
尖利的叫声响起。
獾子一头撞进麻包里,在里边横冲直撞。
江翠儿哎哟一声,麻包掉到了地上,灰色的獾子竖着耳朵要跑。
“砰!”一声。
叶小川一棒照头打下去,獾子没动静了。
“嗖!”
突然,一道灰色残影闪过,向着远处跑去。叶小川应声而动,追着灰影往山坡上跑去。
獾子灰色的皮毛油光水滑,在灌木丛中穿梭。
叶小川举着棒子紧随其后。
它跑。
他追。
左冲右突,紧咬不放。一人一獾展开了角力赛。
灌木丛上的积雪四处飞溅,雪地上踩出了一片脚印。
谁都不肯屈服。
一刻钟后,獾子的速度慢了一点点。
“砰!”一声响。
獾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叶小川收了棒子,拖着獾子赶回洞口那里。
江翠儿还在那张望呢。
“嫂子!”
“快支好麻包!”
叶小川话音刚落,又一只獾子冲了出来。
它粗壮的短腿一蹬,跳进了麻包里。吓得江翠儿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
叶小川一把夺过麻包,支到了洞口上。
很快,又出来了三只獾。
叶小川傻笑起来。这得多少肉啊。
还有那光滑的皮毛。
帽子,围巾,大衣,褥子,都在向他招手。
叮
恭喜宿主收获大獾2只,中獾2只,小獾2只,共获得财富点x7
江翠儿高兴得来回转圈。
“小川,这么多獾!”
“发财了,发财了!这么多獾,咱们多久才吃得完?”
两人把麻包拖到了水边。叶小川解开麻包,肥嘟嘟的獾一个个滚落出来。
长长的嘴巴,头顶三条竖纹。叶小川用刀在獾肚皮上一划。
一拉。
一拽。
一张漂亮的獾皮就剥下来了。
江翠儿看呆了。
“小川,这毛好软,我给你做一件大衣了。”
叶小川挑眉:
“嫂子,你会做皮草?”
得到江翠儿的坑定,叶小川咧嘴笑了。
处理好了獾子,叶小川支起两个烧烤架,把两只小獾串上,点燃了树枝儿。
树枝噼啪作响,火烧得很旺,火苗舔舐着嫩滑的小獾肉。
獾肉渐渐发黄,肥嫩的獾肉滋滋冒油,奇异的肉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江翠儿紧紧盯着獾肉,咽了咽口水。
“小川。”
“咱会不会太破家了?你看,那是油哎,油,都掉地上了。”
“这些油都够咱家炒三天菜了。”
叶小川搓了搓手。
用木棍给獾肉翻面儿,把粗盐和辣椒洒上去。
空气中全是浓郁的香味儿,两人都不说话了,紧紧盯着架子上的烤肉。
等肉烤好,两人抱着肉就吃。
小獾肉外焦里嫩,入口即化。两人吃得满嘴流油,连话都来不及说。
空气中只剩下吞咽的呜呜声。
“小川兄弟!”
远处传来大声呼喊,有两个人快速走了过来。
叶小川眉毛一拧。他们来做什么?
“嫂子,快把獾子肉藏起来。”
这年月大家日子都难过。
三叔家那样算富裕的,家里有余粮,但也只有红薯黑豆什么的。
光景差的人家每天一顿饭,饿得走路腿打飘,眼睛冒绿光,看见人都想上去啃两口。
更别说獾子肉了。
这四只獾差不多八十斤,被人惦记上就糟了。
叶小川两人刚把獾子肉藏好,他们就到了跟前。
“你们来干什么?钱凑齐了?”
何大狗的笑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何三狗的眼睛死死粘在烤獾子上,咽了口吐沫。
“小川兄弟,你吃的什么?这么香?”
叶小川咬了一口獾子腿:
“刚在山上捡了只兔子。”
兔子?
看着叶小川大口咀嚼,何三狗了又咽了咽口水。
嗯,放了辣椒和粗盐,应该再放点花椒孜然,他家里就有。
好想尝尝啊。
没肉,嗦嗦骨头也行。
何大狗咳了一声:
“小川兄弟,昨天的事是二狗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了。”
“二狗关一天也受到教训了。咱们是一个村的,二狗进去给咱村里抹黑,流动红旗就没了。
没流动红旗,救济粮名额就悬了。村里这么多人,都等着米下锅呢。”
“要不你找三叔说说,把二狗放了?”
叶小川扯下獾子腿,慢条斯理嚼着。
搁这道德绑架呢?
何二狗去他家耍流氓,三叔要把他送进所里去,合着成了他的错?
村里人要记恨,就记恨他叶小川?
“何大狗,流动红旗没了,是因为何二狗抢劫,被送进了派出所。”
“我和嫂子是受害者,如果救济粮没了,也是他何二狗害的。”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何大狗的脸彻底阴了。
“小子,大家一个村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天长日久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小川笑了。
“你觉得我怕你?”
最后,所有的罐子都装上了油,连吃饭的碗都用上了,才把油倒完。
锅里还剩了一点底油,叶小川把辣椒舂碎,做了油辣子。
“刺啦!”
油辣子的香味直冲后脑门儿,叶小川吸了吸鼻子。
真香啊。
隔壁二婶再也忍不住了,回到屋里倒炕就睡。
还用被子死死捂住了口鼻。
睡吧,睡吧。
睡着了就好了。
叶小川还在忙碌着,用刀细细切了葱花,香菜。
等獾子汤煮得奶白,他用葫芦瓢盛了一瓢,撒了一葱花,倒点儿辣椒油。
啊~
太好吃了。
这才是生活。
叶小川吃得额头冒汗,全身舒畅。
等嫂子起来吃一碗,感冒就能全好了。
叶小川仔细掩了门,背着六十斤罐子肉,往公社赶去。
去公社的山路崎岖不平,覆着厚厚的积雪。
叶小川拄着拐杖,把快到膝盖的积雪踢开,爬上青石板,才能往前走。
等他赶到公社,稀薄的太阳已挂在正中了。
小磨公社只有一条长街。街道两边稀拉拉立着几间房子。
除了公社办公地,卫生院,派出所这些。
最气派的就是供销社了,两间大大的砖瓦房,白底红字的招牌。
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街尽头就是畛河桥。
叶小川到的时候,还有人在摆摊。
卖大白菜的,萝卜的,干豆角的,还有卖麻雀的。
还有人绑了一对儿野鸡来买,颜色格外艳丽。
有个干瘦老头儿,沿着桥挨个儿问了一遍。
边问边摇头。
这是没找到合心的?
好机会啊。
叶小川扛着麻包走过去。“大爷!要肉不?刚逮的獾子。”
老头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叶小川又靠他近了点,小心拉开了麻包口。
现在虽然是78年12月,可小磨公社位置偏,改开的风还没吹过来呢。
小心为上。
“大爷,您老看看怎么样?”
老头儿的眼睛倏然亮了。
他狐疑地看着叶小川。
叶小川虽然身体结实了不少,但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不高的个子,一身补丁摞着补丁的破棉衣。
长得倒是端正,此时笑嘻嘻的,一口大白牙直晃人眼。
老头儿拿着肉仔细看了看,又凑进鼻子闻了闻。
是好货。
“你家里大人打的?”
叶小川:......
他会打猎不行吗?
“嗯。”
“家里大人刚打的獾子,油厚着呢,您老要不要?”
老头儿:
“獾肉也行,这里有多少?”
“整整六十斤,够不够?”
老头儿笑了。
这点肉马马虎虎够了。
“猪肉五毛一斤,我也给你五毛,怎么样?”
叶小川觉得不怎么样。
猪肉五毛一斤还要托关系买,还得要票呢。
“大爷,我年纪小您别骗我。”
“猪肉那么难买,还得要肉票呢。这可是六十斤獾子,您怎么也得给我一块。”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老头儿笑了,这小子。
俩人拉扯了半天,最后定了八毛一斤,又加了各种票,布票,点心票等。
小老头心疼得胡子直翘。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们走到背人处,老头掏出钱包,数了四十八块给叶小川。
又掏了一把票给他。
叶小川接过,仔细数了数,小心地揣进了内兜里。
有了钱,他感觉腰板瞬间直了。
叶小川转身要走,被老头儿叫住了。“小川,你家有别的野味儿不?”
叶小川挑了挑眉。
好家伙,这是还有别的需要。
大主顾啊。
老头儿也不墨迹:
“花毛狸,要活的,能逮住的话我高价收。”
“我家有个亲戚指甲软,听说吃花毛狸能治。”
叶小川愣了下,指甲软不是缺钙吗?
吃花毛狸能补钙?
管他呢。
叶小川靠近老头儿,搓了搓手。
“大爷您知道的,这活物儿可不好搞,这价钱?”
“一只两块!”
叶小川心中一喜,这还真是高价。
他嫂子的彩礼才两块呢。
“行!”
“您就等好吧。”
叶小川殷勤地给老头儿捏肩。
“大爷,需要我把肉给您送家不?”
老头笑着摆手,说有人会过来接。叶小川转头回到桥上,拿着钱开始了采买。
先买一颗大白菜,两个大萝卜,一把发家葱,一把干豆角。
家里的盐好像不多了,他又买了一小袋子粗盐。
这一块钱可真顶用啊。
买这么多东西,还剩下六毛多呢。
后世,一块硬币掉在地上,很多人都不捡的。
兜里这么多钱。
不花难受啊。
先买两床被褥,两身棉衣,两双鞋。他以后要常常进山,得买一双胶鞋。
还有碗瓦罐,菜刀,砍刀,调料......
再买一张油布修屋顶。
嫂子还是个小姑娘,给她买点麦乳精,红糖,点心当零嘴儿。
再去卫生院开点备用药。
用钱的地方还挺多。
供销社里人很多,叶小川奋力挤到了柜台前。
“同志,我要两床被褥,两身棉衣,两双棉鞋,一双胶鞋,一块油布。”
“还有四个瓷碗,四个盘子,四个瓦罐,再来点花椒粉孜然粉,一把菜刀,一把砍刀。”
“还有麦乳精,红糖,大白兔奶糖,桔子罐头,别的点心,一样来一斤。”
叶小川一口气说完,四周瞬间静了下来。
大家都呆呆地看着他,连买东西都忘了。
这个小子打算把供销社搬空?
售货员也愣住了。
嘴张得能塞一个鸡蛋,刻薄话都忘说了。
“小同志。”
“买东西要给钱的,你确定这些东西都要买?”
那眼神。
就差把你有钱吗?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迎着众人狐疑的目光。
叶小川把钱和票拿出来,摆到了柜台上。
四周的人抽了口冷气。
这谁家的孩子?
售货员不敢怠慢。
小同志带了这么多钱和票,可能是哪个单位来采购的。
售货员一溜小跑,把东西一件件拿齐了。看他没地方装,还送了一个荆条背篓。
叶小川又到去卫生院买了药,才开始往回走。
腊月天短。
叶小川刚走到半路,天就暗了下来。清冷的天幕上,闪烁着几颗寒星。
月亮也成了下弦。
快过年了啊。
叶小川加快了脚步。
嫂子要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