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旭林煜的现代都市小说《镇国逍遥王,开局献策摊丁入亩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苍穹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在这时,齐文泰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崔爱卿所言,句句属实,字字泣血,国库之困,已是燃眉之急,税制之弊,已到非改不可之时!”他目光再次投向崔廉。“崔爱卿,将朕与你商议的对策,说给众卿听听。”“是,陛下!”崔廉再次躬身,挺直了腰板,朗声宣布:“陛下圣明,已有匡扶社稷,富国强兵之良策!”“拟废除沿袭千年之人丁税及各项杂役摊派,行‘摊丁入亩’之新法!”“将丁银与杂役,全数并入田赋之中,今后朝廷征税,不论人丁,只论田亩!按田地多寡,一体征纳!”此言一出,整个武德殿瞬间炸开了锅!“什么?!”“废除人丁税?!”“摊丁入亩?这是何意?”“按田亩征税?!”短暂的震惊之后,立刻便有大臣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急忙出列反对!率先站出来的是吏部尚...
“崔爱卿所言,句句属实,字字泣血,国库之困,已是燃眉之急,税制之弊,已到非改不可之时!”
他目光再次投向崔廉。
“崔爱卿,将朕与你商议的对策,说给众卿听听。”
“是,陛下!”
崔廉再次躬身,挺直了腰板,朗声宣布:
“陛下圣明,已有匡扶社稷,富国强兵之良策!”
“拟废除沿袭千年之人丁税及各项杂役摊派,行‘摊丁入亩’之新法!”
“将丁银与杂役,全数并入田赋之中,今后朝廷征税,不论人丁,只论田亩!按田地多寡,一体征纳!”
此言一出,整个武德殿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废除人丁税?!”
“摊丁入亩?这是何意?”
“按田亩征税?!”
短暂的震惊之后,立刻便有大臣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急忙出列反对!
率先站出来的是吏部尚书张承。
“陛下!万万不可啊!”
张承躬身疾呼:“人丁税乃祖宗定下之法,行之百年,岂能轻易废除?此举必定引起天下震动,动摇国本啊!”
紧接着,礼部侍郎王谦也出列反对。
“陛下三思!‘摊丁入亩’,闻所未闻!按田亩征税,我等官绅,皆有薄田,税负岂不是要大大增加?如此一来,恐......恐难以维持体面,朝廷官员生计亦成问题啊!”
“是啊陛下!”
“此法过于激进!”
“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时间,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大多是家有大量田产的官员,齐文泰此举,无疑是在他们身上割肉,他们焉能不痛?
齐文泰冷眼看着下方吵吵嚷嚷的群臣,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眼神也越来越锐利。
“够了!”
整个武德殿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齐文泰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一一扫过那些刚刚还在激烈反对的大臣。
“祖宗旧制?动摇国本?”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
“那依诸位爱卿之见,国库空虚,边防无饷,军心动摇,就不动摇国本了?”
“难以维持体面?生计成问题?”
他继续逼视着王谦等人,声音冷得像冰。
“那戍守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他们的体面,他们的生计,谁来维持?!”
“朕的江山社稷,谁来守护?!”
“还是说......”
齐文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气。
“等到北狄叩关,南蛮入侵,国破家亡之际,朕的国库里拿不出钱粮犒赏三军,到那时......朕去诸位爱卿的府库借粮借饷吗?”
齐文泰说完,大殿之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反对的官员,全都面色惨白,冷汗涔涔,低着头不敢与皇帝对视。
皇帝这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倮倮的威胁了!
谁敢说个“不”字?
齐文泰看着下方鸦雀无声的群臣,冷哼一声。
“摊丁入亩,利国利民,势在必行!”
“即刻起,推行新政!”
“此事,交由崔丞相全权负责,户部协同办理!”
“但有阳奉阴违,阻挠新政者,不论是谁,一律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
这一次,再无人敢有异议,所有大臣,无论心中作何感想,都只能躬身领命。
齐文泰看着下方战战兢兢的百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拂袖转身。
“退朝!”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武德殿,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退朝之后,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大殿,脸上大多带着凝重和忧虑。
户部侍郎林煜混在人群中,眉头紧锁,他还在思考着刚才陛下所说的摊丁入亩之策。
正在这时,总管太监魏全拦住了他。
“林侍郎,请留步。”
林煜停下脚步,看到是魏全,也不敢怠慢,这位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连忙拱手道:“魏总管,不知有何吩咐?”
魏全微微躬身:
“陛下口谕,请林侍郎即刻前往御书房觐见。”
单独召见?
在这个节骨眼上?
林煜心中一动,刚刚的忧虑顿时被一股莫名的兴奋取代。
莫非......陛下是看中了自己在户部的能力,要在推行‘摊丁入亩’这件大事上,委以重任?
一定是这样!
林煜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努力保持着镇定。
“臣,遵旨。”
他随着魏全,穿过宫殿回廊,向着御书房走去。
一路上,林煜暗自整理着思绪,想着一会儿见到陛下该如何应对,如何表忠心,如何展现自己的才能,好抓住这个天赐良机!
很快,御书房到了。
魏全通报之后,便侧身让开。
林煜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官袍,迈步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齐文泰背对着门口,正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
林煜心中一凛,不敢怠慢,立刻上前,跪倒在地,行叩拜大礼。
“臣,户部侍郎林煜,参见陛下!”
“平身吧。”
齐文泰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谢陛下。”
林煜站起身,垂手侍立,等待着陛下的“重任”。
然而,齐文泰并没有立刻谈论国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林煜,目光锐利,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林爱卿,朕问你,你家中有几个儿子啊?”
嗯???
林煜一脸懵逼,下意识地回答道:“回陛下,臣有二子......不是,臣有三子!”
他本想说有两个儿子,但问这个问题的可是当今皇帝,说道一般他还是改口了。
“哦?”
齐文泰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到底是两个,还是三个?”
帝王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压了下来,林煜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回......回陛下,是三个!”
此刻,冷汗已经浸透了林煜的脊背。
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难道是御史台那些言官?又参了自己一本,把当年的事情捅出来了?
“哼!林爱卿,你应该清楚朕是什么样的人。”
齐文泰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林煜,带着警告的意味说了起来。
“朕平生,最恨的便是薄情寡义,对亲人尚且凉薄之人,朕又如何能信他会对君上,对朝廷,对这大周的江山社稷,有多少忠诚?”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了林煜一个透心凉。
他知道,皇帝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陛下!陛下明鉴啊!臣对朝廷,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苍天可表啊!”
林煜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行了行了!”
看到林煜如此,齐文泰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他还没有要对林煜动手的想法,叫他过来只是想敲打一下他,让他对林旭好一点而已。
“你那长子林旭很不错,以后对他好一点,不要让朕再听到任何关于你苛待他的风声,知道了吗?”
皇帝的声音并不重,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林煜的心上。
“是......是!臣遵旨!臣一定遵旨!”
林煜回过神来,赶紧拜谢。
但此时,他的心中又生出无数的疑惑。
皇帝是怎么知道林旭的?为何又对林旭如此上心?甚至特意召见自己,就为了敲打自己,对林旭好一点?
齐文泰看着他惶恐的样子,知道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摆了摆手,语气淡漠。
“行了,记住朕今日的话,好自为之,去吧。”
林煜闻言,如蒙大赦,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连忙叩谢:
“谢陛下隆恩!臣告退!”
说罢,林煜便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时,齐文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
“对了!”
齐文泰补充道,“今日朕与你的这番谈话,不得向任何人提及,包括林旭本人,明白吗?”
“臣遵旨!”
林煜连忙保证。
“嗯,退下吧。”
齐文泰挥了挥手,不再看他。
林煜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倒退着离开了御书房。
而马棚这边,只剩下林旭和老仆冯叔。
“唉......”
冯叔看着林旭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迹,又看看那些守在外面的家丁,长长地叹了口气,老眼中充满了担忧。
“大公子,您......您这又是何苦呢?”
“您不该这样顶撞老爷的啊!”
“本来老爷就对您......唉!现在彻底惹怒了他,以后您的日子,只怕是更难了啊!”
然而,林旭却毫不在意。
“冯叔,你觉得,我现在的日子,还能比以前更难吗?大不了,就离开这林府!”
“至少从今天起,那林浩林.武再也不敢随意欺负我了!”
不过,说到底,现在不被欺负也只是暂时的,想要真正自由,只有离开林府才有可能。
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可是,要离开这里,也不是说一走了之那么简单的。
首先是钱!
身无分文,寸步难行!
这具身体的原主,在林府的待遇连下人都不如,哪里会有半分积蓄?
指望林煜那个便宜爹?还是蔡淑那个毒妇?
简直是痴人说梦!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是户帖!
这玩意儿,就相当于现代的户口本和份证,没有户帖,他就是个没有身份的流民!
别说离开京城回什么平远县了,恐怕刚出城门,就会被巡城的官兵当成流寇或者逃奴抓起来!
“钱......户帖......”
林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林旭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刚才蔡淑好像提到过什么科考放榜。
“冯叔!刚才那毒妇......夫人说什么科考放榜?怎么回事?”
冯叔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是啊,大公子,科考一个月前就已经结束了,算算日子,这几天应该就要张榜公布结果了。”
“哦?那你说,林浩他能高中吗?”
冯叔沉思片刻,如实说了出来。
“二少爷......他自幼便天资聪慧,而且还、是老爷亲自教导,从小饱读诗书,四书五经,早已烂熟于心,十三岁那年,便考中了秀才。”
“这次,应该是可以高中的。”
“呵,是吗?”
林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算他中了又如何?后面还有殿试,由皇帝亲自考教策问,考的不仅仅是经义文章,更是眼界、格局、应变之能!
就凭林浩那种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性子,就算侥幸高中,在殿试上,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过,林旭对于他的前途并不关心,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出路!
想到这里,林旭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
“冯叔,我出去走走。”
“啊?!”
冯叔闻言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拦住他。
“大公子!使不得啊,老爷刚刚才下令,让您禁足西苑,不得踏出半步,外面还有人看着呢!”
“您要是现在出去,被老爷知道了,那可是火上浇油,彻底惹怒老爷了啊!”
冯叔苦苦相劝。
“无所谓,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林旭说着,打了盆水简单洗漱一下,换上另一件同样洗得发白的单衣,便直接翻墙离开了林府。
只有在外面,他才能试着找找机会。
出来之后,林旭便在街上逛了起来。
京城的街道,远比林旭想象的要繁华热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叫卖声、吆喝声、车轮滚滚声,不绝于耳。
走着走着,林旭发现前面一处地方异常热闹,人群熙熙攘攘,似乎都在往一栋高大的楼阁涌去。
那楼阁雕梁画栋,气势恢宏,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金字牌匾。
“迎贺楼?”
林旭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也挤.进人群,凑上前去。
只听旁边有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迎贺楼的规矩,放榜前三天,所有举子食宿全免!”
“真的假的?王老板这么大的手笔?”
“这你就不懂了吧?王老板这叫广结善缘!你想啊,这些举子,将来哪个不是朝廷栋梁?今日一饭之恩,他日必有厚报!”
“高!实在是高啊!”
“所以啊,这几天,不管是盘缠紧张的寒门学子,还是那些不差钱,想来打探消息、结交人脉的世家子弟,都往这迎贺楼里钻呢!”
听完大家的议论,林旭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这迎贺楼的老板,倒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既如此,那这第一桶金,就在这赚吧!
林旭看了看迎贺楼的牌匾,随后径直朝楼内走去。
门口有几个伙计招呼进出的客人,看到林旭也并未阻拦,只把他当做了一个落魄的寒门学子。
京城之地,卧虎藏龙,谁又能保证今日的穷书生,他日不会一飞冲天?
迎贺楼的王老板,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舍得下如此血本。
来到里面,楼内果然是另一番景象。
宽敞明亮的大堂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放眼望去,尽是穿着各色长衫的读书人。
有的三五成群,围坐一桌,高谈阔论,意气风发。
有的则独自一人,凭栏远眺,或低头沉思,神情各异。
“哈哈,刘兄,恭喜恭喜!此次秋闱,刘兄定能高中!”
“哪里哪里,王兄谬赞了!倒是王兄你,我看才气逼人,此番定能金榜题名!”
“哎,莫要互捧了!放榜之日未到,一切皆是未知啊,到时候,咱们再庆贺不迟!”
“说的是,不过,我等寒窗苦读十数载,为的不就是这一朝么?”
现场的人大多都是学子,议论最多的自然也就是此次科考的内容。
林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一边观察周围的人,一边默默听着。
就在这时,话题忽然一转。
一个看起来颇有见识的年轻学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诸位兄台,可曾听闻前几日朝廷邸报所言?”
“哦?何事?”
旁边立刻有人追问。
那学子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才缓缓道:“邸报上说,今年国库收上来的税银,竟比去年少了足足两成!”
“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少了两成?这怎么可能?!”
“是啊!我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口日益增多,按理说,税收应当逐年递增才是,怎会不增反减?”
“此事非同小可!国库空虚,乃动摇国本之大事啊!”
“难怪......难怪最近听闻,陛下似乎有意进行税制改革......”
“税制改革?”
这个词,立刻又点燃了众人的热情。
“若陛下真欲改革税制,以充盈国库,我等身为读书人,自当为君分忧!”
“不错!这极有可能,便是此次殿试的策问题目!”
“以我之见,当严查各地税吏,杜绝贪墨之风!定能追回不少税银!”
“此言有理!还应鼓励农桑,轻徭薄赋,让百姓休养生息,如此,税源方能长久!”
“我看,还可效仿前朝,推行‘一条鞭法’,将各项赋役合并,统一征收银两,或能简化征收,减少损耗!”
一时间,大堂内议论纷纷,各种建议层出不穷。
这些未来的朝廷栋梁们,仿佛已经站在了金銮殿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为大周皇帝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
一夜无话。
大周王朝,皇宫深处。
天色刚刚破晓,拂晓的微光透过窗棂,洒在御书房那厚重的紫檀木书案上。
一个身穿禁军统领服饰,面容刚毅,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向御书房,正是禁军统领,木铁峰。
大内总管魏全,此刻正侍立在殿门旁,看到木铁峰前来,赶紧迎上前去。
“木统领,陛下还在批阅奏折,您先在此等候片刻吧。”
木铁峰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看了看御书房内的烛光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了下来。
就在这时,御书房内传来了一个威严声音。
“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
魏全连忙躬身应是,然后对木铁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木铁峰整理了一下衣甲,迈步走入御书房。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大周皇帝齐文泰正襟危坐,眼神一直停留在案牍上,不时提笔批示那些奏折,眼神深邃锐利,不怒自威。
看到木铁峰进来,他这才放下手中的朱笔。
“铁峰,查得怎么样了?”
木铁峰躬身行礼,沉声回禀:
“启禀陛下,属下已经查明,那名叫‘方旭’的年轻人,离开迎贺楼后,先去钱庄兑换了五十两散碎银子,随后购置了一身棉袍和新鞋,在一家饭馆用了饭,还买了一只烧鸡,之后,他翻墙进入了户部侍郎林煜的府上。”
木铁峰顿了顿,继续说道:
“按照朝廷规矩,没有陛下的旨意,微臣不敢擅自带人闯入朝廷官员的府邸。所以,他进入林府之后的情况,暂时无法得知。”
“不过......”
说到这,木铁峰话锋一转。
“属下已经让人查清了他的真实身份!”
“哦?方旭不是他的真名?”
齐文泰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继续说。”
木铁峰应了一声,这才继续说了起来。
“此人并非叫方旭,他的真名叫林旭,乃是户部侍郎林煜的长子!”
“林煜的长子?”
齐文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皱了皱眉。
“朕记得,林爱卿似乎只有二子一女,林浩、林.武,还有一个女儿叫林欢,何时又多出来一个叫林旭的长子?”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对于朝中重臣的家眷,不说了如指掌,也大致清楚。
木铁峰躬身回道:“回陛下,据查,这林旭是林侍郎十年前才从老家接回京城的,至于具体缘由,其中细节,属下暂时未能查明。”
“哦?”
齐文泰闻言,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想起来了,当年确有人弹劾过刚刚崭露头角的林煜,说他为了攀附权贵,抛弃了糟糠之妻和年幼的儿子,转而娶了时任吏部尚书蔡京的侄女,也就是现在的蔡淑。
当时朝中正是用人之际,林煜又颇有才干,此事便被他压了下来,不了了之。
莫非当年朝中弹劾林煜的事儿都是真的?
齐文泰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起来。
这时,木铁峰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说了起来。
“陛下,还有一事。”
“据属下的人来报,这位林家大公子在林府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甚至还经常遭受虐待。”
“嗯,这倒不出所料!”
齐文泰点了点头,昨日在迎贺楼的时候,他就看到林旭只穿着破旧的单衣,要知道林煜身为户部侍郎,自然不缺这点钱,林旭却穿得如此单薄,自然不难推断他在林府的日子。
堂堂户部侍郎府的长子,竟然沦落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地步?
齐文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很快又隐去。
林煜虽然私德有亏,但在户部的位置上,确实是把好手,为大周的钱粮运转立下了不少功劳。
为了这点小事儿,他还不至于动林煜这个三品大员。
齐文泰心中念头转动,面上却恢复了平静。
“此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对着木铁峰挥了挥手,语气淡然。
就在木铁峰准备离开之际,齐文泰又想起了什么,拦住了他。
“对了,上早朝的官员大多到了吧?你去武德殿将右丞相崔廉叫来,朕有要事相商。”
“遵旨!”
木铁峰不敢怠慢,再次行礼后,脚步轻快地退出了御书房。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了脚步声。
大内总管魏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陛下,崔相到了。”
“宣。”
很快,一位须发皆已半白,身形略显佝偻,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步履稳健地走入了御书房。
正是当朝右丞相,崔廉。
“老臣崔廉,参见陛下!”
“崔爱卿,平身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齐文泰抬手示意,脸上看不出喜怒。
“谢陛下。”
崔廉直起身子,这才继续问道:
“不知陛下召老臣过来所为何事?”
齐文泰也不绕弯子,直接说了起来。
“崔爱卿,前些时日,朕让你彻查国库税收逐年减少,以及各地隐匿田亩、逃避赋税之弊病,可有良策了?”
听到这个问题,崔廉原本就带着忧思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沉重和无奈。
“回陛下,老臣......老臣无能!”
“此事关乎国本,老臣日夜思虑,却始终难以找到两全之策。”
“如今朝廷税赋,大头仍在人丁税,然百姓生计艰难,再加征恐激起民变......”
“至于田赋,各地世家豪族、官绅地主,隐匿田产之风盛行,兼并土地,使得朝廷可征收之田亩逐年减少。”
“老臣曾尝试提议清查田亩,核定税额,然阻力极大!”
说到这里,崔廉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慨。
“那些王公勋贵、世家门阀,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皆言祖宗旧制不可轻易更动,清查田亩更是触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阳奉阴违者有之,暗中阻挠者有之,甚至还有人以辞官相威胁!”
“唉!”
崔廉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陛下,长此以往,国库空虚,边防军饷、朝廷用度皆难以为继,国将不国啊!”
齐文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崔廉所言,句句属实,也正是他最为头疼的地方。
大周立国百年,承平日久,但也积弊丛生。
土地兼并严重,税赋制度僵化,权贵势力尾大不掉,国库收入一年不如一年,早已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
只是,改革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又谈何容易?
看着崔廉那忧心忡忡、几近绝望的神情,齐文泰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见齐文泰从御案上,拿起一份墨迹未干的奏章草稿,递到了崔廉面前。
“崔爱卿,你且看看这个。”
崔廉不明所以地接过了那份奏章。
目光首先落在了封面上那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上——
“摊、丁、入、亩?”
他轻轻念出声,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这四个字,他自然是认得的,但连在一起,却从未听闻过,一时之间,竟没能完全理解其深意。
崔廉翻开了奏章,目光迅速扫向里面的内容。
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都僵住了,捧着奏章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这......这......”
崔廉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奏章上的每一个字。
废除沿袭千年的人丁税、杂役摊派,将丁银并入田赋,统一按田亩多少征收赋税......
一条条,一款款,逻辑清晰,论证严密,直指当前大周税赋制度之核心弊病!
石破天惊!
匪夷所思!
却又......合情合理,直指根本!
崔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激动得浑身发抖,连最基本的君臣礼仪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放光地盯着齐文泰,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嘶哑变形:
“陛下!!!”
“此策!此策简直是......是......是经天纬地之伟略!是......是救国救民之神方啊!!!”
他语无伦次,竟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刻内心的震撼与狂喜!
他为了这税赋之事愁白了头发,束手无策,而现在,这份奏章里面的内容,将他这些天所有的愁绪都冲散了。
“呵呵,爱卿,莫要激动,莫要激动。”
齐文泰看着崔廉这副失态的模样,心中也是畅快不已,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能让这位素来以沉稳著称的老丞相如此失态,可见此策的冲击力有多大!
“坐下说,坐下说。”
齐文泰指了指旁边的锦凳。
然而崔廉哪里还坐得住?他依旧死死攥着那份奏章,仿佛捂住绝世珍宝一般不肯松手。
“陛下!恕老臣失礼!”
“此策若是推行,将人丁税并入田亩,则无地、少地之农户负担将大大减轻,可以安心生产,此乃藏富于民之善政!”
“而拥有大量田地的官绅豪强,则必须承担起相应的税负,既增加了国库收入,又能有效遏制土地兼并,此乃公平之国策!”
“税制简化,征收也更方便,官吏上下其手的空间也将大大缩减!”
“陛下!此策若成,实乃我大周百姓之幸,江山社稷之福啊!”
崔廉越说越是激动,老眼中甚至泛起了点点泪光。
他再次看向齐文泰,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佩,另外又带了几分疑惑。
“陛下,敢问......如此石破天惊、利国利民之妙策,不知是出自......哪位经世济民的大才之手?”
在他想来,能想出如此良策之人,必定是深谙国计民生、拥有大智慧的当世高贤!
齐文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板起了脸。
“怎么?爱卿以为,此策就不能是朕,日夜忧思,苦心孤诣,为国为民想出来的?”
崔廉顿时一愣。
陛下想出来的?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齐文泰。
随即,这位以耿直著称,甚至有些时候显得不那么“懂事”的老丞相,竟然想都没想,便十分诚恳地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道:
“陛下恕罪,老臣绝无怀疑陛下之心!”
“只是......若陛下当真早有此等经天纬地之良策,以陛下的雄才大略和体恤民生之心,必定早就付诸实施,以解国库之忧,百姓之困了,又......又何必等到今日,让老臣为此愁白了头发呢?”
言下之意,陛下您要是有这本事,至于让国库空虚这么多年,还让我在这儿瞎着急吗?
这话,实在是大实话,也实在是不给皇帝面子。
齐文泰被崔廉这句实在话噎了一下,险些没绷住脸上的威严。
这老家伙,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朕留啊!
不过,齐文泰自然是没有生气,佯怒道:
“听崔爱卿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朕没这个本事?想不出这等经天纬地之策?”
听到这话,一脸激动的崔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倒下来。
“陛下恕罪!老臣万死!!”
“老臣绝无此意!绝无怀疑陛下圣明之意啊!”
“行了行了。”
齐文泰也是哭笑不得,自己就随便逗一下这个老丞相,他还当真了。
他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下来。
“朕还没那么小气,不知者不罪。”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此策,确实并非朕所创。乃是朕昨日偶遇一位名叫‘方旭’的少年郎,与他闲谈之时,他所献上的。”
“方旭?少年郎?”
崔廉眉头紧锁,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
朝中重臣,世家子弟,亦或是名满京华的才子......似乎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陛下,此人是......”
齐文泰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此人身份,朕自有计较,爱卿现在,不必多问。”
他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殿外的天色。
“时辰不早了,该上朝了,走吧,随朕去武德殿。”
“遵旨。”
崔廉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也知道,陛下不想说的事情,他是问不出来的。
武德殿内,百官早已按品级站定,鸦雀无声,气氛庄严肃穆。
随着内侍一声高亢的“陛下驾到——”,齐文泰龙行虎步,登上了御座。
崔廉紧随其后,立于百官之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响彻大殿。
“众爱卿,平身。”
齐文泰抬了抬手,威严的目光扫视下方。
待群臣站定,他并未立刻开始议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右丞相崔廉。
“崔爱卿,你将国库近些年的税收情况,以及当前朝廷赋税所面临的困境,再与诸位同僚,详细说一说吧。”
“遵旨。”
崔廉心中了然,知道这是陛下在为接下来的“摊丁入亩”之策做铺垫。
他清了清嗓子,面向百官,沉声说道:
“启奏陛下,诸位同僚!”
“近几年来,我大周国库税收,连年锐减,已成心腹大患!”
“人丁税,乃朝廷赋税之大宗,然百姓生计艰难,丁口滋生,逃避丁税者甚多,官府催缴,往往激起民怨,难以为继!”
“至于田赋,更是弊病丛生!各地世家豪族,官绅地主,隐匿田产之风盛行,兼并土地,巧立名目,使得朝廷可征收之田亩,逐年减少!”
“长此以往,国库空虚,何以养百万雄兵?何以应对天灾人祸?何以安抚天下万民?”
说到这里,崔廉的语气变得更加激昂,带着深深的忧虑。
“诸位大人,莫要忘了!”
“北境之外,草原十八部狼烟未熄,对我大周边境虎视眈眈!”
“南疆之地,蛮夷各族亦是蠢蠢欲动,时有滋扰!”
“若战事一起,国库无粮无饷,难道要让戍边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拿着钝刀,去抵御如狼似虎的敌人吗?”
崔廉一番话,掷地有声,在大殿之中回荡。
不少关心国事的官员,听得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而那些家有良田万顷的勋贵官僚,虽然也知道崔廉说的是事实,但想到接下来可能要触及自身利益,脸色便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整个大殿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林旭的话,句句诛心!
林煜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林旭苍白却带着不正常潮.红的脸,又瞥了一眼旁边眼神躲闪、明显心虚的林浩,哪里还不明白林旭所言非虚!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亏欠这个长子,但他更愤怒于林旭此刻的态度!
“就算如此,就算浩儿有错在先,你也不该下此重手!”
“他可是你弟弟!”
“我当初把你从偏远的平远县接到京城,给你吃穿用度,浩儿他们平日里对你也照顾有加!”
“你是兄长,却没个兄长的样子!怎能如此心狠手辣,不顾兄弟情分?!”
“照顾有加?”
林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屑地嗤笑出声。
“兄弟情分?”
他目光扫过林浩和林.武,那眼神里的轻蔑让两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林大人,收起你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吧!”
“你当初为何要接我来京城,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十年来!我住的是什么地方?是这喂马劈柴的马棚!”
“吃的是什么?是残羹冷炙!”
“穿的是什么?是下人都不屑的旧衣!”
“你的好儿子林浩、林.武,还有你的宝贝女儿林欢,他们但凡有点不顺心,就来我这里‘消遣’!”
“打骂是家常便饭,侮辱更是习以为常!”
“他们何曾把我当过兄长?!”
“就连这府上的下人,除了冯叔,”他看了一眼旁边焦急担忧的老仆,“又有哪个把我当人看过?!”
林煜被林旭这一连串的控诉和质问,堵得哑口无言,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他平时确实对林旭不怎么关心,但林浩等人在自己面前一直都说会照顾他们这个苦命的大哥,怎么可能像是林旭说的这般!
而且,他也震惊于林旭的变化,那个以前在他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儿子,今天怎么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难不成,他旧事重提,是想要博得自己的眼球?
“够了!”
“别以为你装疯卖傻,说些骇人听闻的话,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就能改变什么!”
“哼!就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旁边的林浩缓过神来,仗着林煜在,也开始叫嚣,“爹,别跟他废话了!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林.武也跟着附和:“就是!二哥说得对!一个贱......”
他的话还没说完。
林旭冰冷的目光骤然扫了过来,而且还缓缓抬起了手中那把刚刚磨得锋利无比的柴刀。
林浩和林.武瞬间噤声,脸上的嚣张气焰如同被冰水浇灭,吓得魂飞魄散!两人几乎是同时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林煜的身后。
“爹!爹!他......他要杀人!”
林旭看着他们那副丑态,嘴角噙着一丝冷漠的讥讽。
然后。
他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着林煜走了过去。
林煜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眼神警惕地盯着林旭和他手中的刀。
然而,林旭走到他面前,却并未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
他伸出手,将那把寒光闪闪的柴刀,刀柄朝前,递到了林煜的手中。
林煜一愣,下意识地接过了刀。
下一刻!
林旭猛地挺直了胸膛,将那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他直视着林煜震惊错愕的眼睛,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林大人,你若不认我这个儿子,现在用力。”
“我林旭,今日便剔骨还父,从此与你林煜,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大公子!!!”
一直揪心旁观的冯叔,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他想也不想,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林旭的手臂,老泪纵横。
“使不得啊!大公子!万万使不得啊!”
冯叔死死地抓住林旭,生怕他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同时跪在了林煜面前求情。
“老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大公子他只是一时糊涂......”
此时,林煜胸膛剧烈起伏,看着毫无惧意的林旭,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头顶!
自己这些年是亏待了他,是忽视了他,可这个逆子竟敢当众威胁自己,甚至要“剔骨还父”?
简直是反了天了!
“逆子,你要气死我吗?”
“啪!”
林煜积攒了满腔的怒火,一巴掌扇在林旭那张苍白却倔强的脸上!
林旭被打得一个踉跄,脑袋嗡的一声,嘴角瞬间溢出刺目的鲜血。
但他只是偏了偏头,吐出一口血沫,眼神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林煜,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
“林煜,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放我回平远县!从此山高水远,你我再无瓜葛!”
“回平远县?”
一直躲在林煜身后的林浩和林.武,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
“父亲!他竟然敢对您如此不敬,你让他走!让他滚回平远县去!我们林家没有这种不孝的逆子!”
“对对对!爹,二哥说得对!把他赶走!永远别让他再回京城!”
林.武也赶紧附和。
“住口!”
林煜猛地回头,对着林浩林.武呵斥了一声!
他当年特意将林旭带来京城,现在怎么可能让林旭离开?
林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将那把柴刀狠狠地扔在林旭面前!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都给我滚回去!”
林煜冷冷地扫了林旭一眼,随后又看向林浩林.武二人,说完便一甩袖子,转身便朝着马棚外走去!
“林大人!”
“你若还认我这个儿子,那就麻烦送些像样的被褥和吃食过来,免得我饿死了冷死了,坏了您林大人的名声!”
林煜的脚步猛地一顿,眉头一皱,正要回头询问林旭。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老爷!老爷!浩儿!我的浩儿怎么样了?!”
一个穿着华贵,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带着两个丫鬟,满脸焦急惊慌地冲了进来。
正是林浩、林.武和林欢的亲生母亲,蔡淑!
蔡淑一进马棚,根本没看林旭一眼,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额头还在流血的林浩。
“哎哟!我的儿啊!”
她尖叫一声,扑到林浩身边,看着那伤口,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心疼和惊慌。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这可怎么办啊!”
她一边用帕子小心翼翼地给林浩擦拭,一边急得跺脚。
“过几天可就是科考放榜的日子了!这要是留下疤痕,面圣的时候被皇上看见,影响了浩儿的前程,那可怎么得了啊!”
科考放榜!面圣!
这几个字眼,如同重锤敲在了林煜的心上。
他脸色骤然一变,目光也落在了林浩额头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对啊!浩儿这次科考把握极大,极有可能金榜题名,若是因此事留下疤痕,影响了仕途,那干系可就太大了!
林浩适时地皱紧眉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微微晃了晃,仿佛随时要晕倒。
“娘......我头好晕......”
蔡淑见状,更是心疼得不行,连忙扶住林浩,随即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林旭,眼中充满了怨毒!
她也不管林煜还在场,直接就哭诉起来。
“老爷!您可要为浩儿做主啊!”
“我们浩儿哪里对不起他了?!”
“平时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我哪个没想着给他留一份?就算他住在马棚,可吃穿用度,哪样短缺过他?!”
蔡淑颠倒黑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贤惠仁慈的继母形象。
“可他呢?!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因为一点口角,就对他弟弟下此毒手!”
“浩儿可是读书人啊!这要是破了相,以后怎么见人啊!他的前程都被这个小畜生给毁了啊!”
“老爷!您一定要严惩这个孽障!给浩儿一个公道啊!”
蔡淑声泪俱下,一番话下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林旭身上,把自己和林浩摘得干干净净。
林煜本就对林旭一肚子火,此刻听了蔡淑添油加醋的哭诉,又想到林浩可能受影响的前程,更是怒不可遏!
“来人!”
“从今天起,派人给我把西苑看死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那个逆子踏出西苑一步!”
他目光阴冷地扫向林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浩儿额头上的伤,若是不留疤便罢!若是留了疤,我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谢老爷做主......”
蔡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连忙擦了擦眼泪,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
林浩也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笑容。
随后,一行人便在林煜的带领下离开了马棚。